我記得當時是二月份,接到了image公司的錄用通知。我連忙打電話給董曉青和王澤宇,他們也都接到了錄用通知,這就意味著八月份我們將一起登船。隨後,我開始打電話通知阿笨和莎莎。由於是在寒假裏,春節將至,阿笨和莎莎沒有跟我深入探討工作事宜,而是敷衍似得祝福了我。
我按照要求,在我家附近的郵局把一堆材料寄往image指定地址。接下來的日子,變得格外輕鬆,甚至睡覺都會笑醒。理想的工作落定是對畢業生最大的嘉獎,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一份工作不過是人生一段很小的插曲,但是當時的我會因為它而開心好幾個月,滿足感和成就感是之前從未感受到的。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審核通過的消息,具體簽約可以在四月或五月份把協議書寄去即可,合同書要求簽約至少兩年以上。
三月份,寒假過完,我們都返回學校。阿笨通過了公務員筆試,正在積極準備麵試。莎莎在幾個中小學教師職位中遊移不定。閑來無事,我開始在校園裏四處閑逛拍照留念,為很多同學充當攝影師,並把拍來的照片傳到人人網上。很快,我的校內好友呈幾何倍數增長。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我即將到船上去工作,人得感情是那麼的微妙!有人羨慕,有人嘲諷,最多的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無論我走到哪裏,總感覺有人對我側目而視,我決定不再理會這些了。作出決定前會糾結迷茫,既然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邁出了這一步,就不會再糾結和恐懼了。
臨近畢業,阿笨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區政府的一個職位。我和莎莎在一家西餐廳為他慶賀。吃到一半,阿笨突然說:“晶晶,你就非去不可嗎?為什麼不能像莎莎一樣找份老師的工作?”
我被他突然直接的問有點蒙,想了一下說:“就兩年,我們還年輕,兩年很快就會過去啊!”
阿笨笑了,好像是嘲笑我的幼稚,“你就這麼自信兩年不會發生什麼事?還是你已經做好準備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感情?”
“怎麼會?”我疑惑的望著阿笨。
阿笨點了支煙,苦笑了一聲,“我不能保證,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吧!”
我說:“不能保證什麼?”
阿笨說:“你是真傻,還是裝?”
“你是說你會愛上別人?”我四目圓睜。
阿笨沒有回答我。
我開始生氣,“就兩年你就不可以等我嗎?我們才22歲啊!這是我的夢想,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
“什麼夢想?你就是想玩?”阿笨拿著香煙的手開始在空中指點。
“是的!我就是想玩,我就是想去,我就是不看重我們的感情。我不願意像莎莎一樣一個月三千塊錢工資朝九晚五,那種生活沒意思。”被逼急了,我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一句比一句音調高。又或者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接受一份安穩的工作,
一直旁觀的莎莎中槍,她沒有生氣,而是勸我冷靜,“晶晶,我知道那是你從小的夢想,掙得又多,環遊世界,多棒啊!可是你也得替你家笨笨著想啊!你這一走兩年,關鍵是你明顯把夢想看得比感情重要了!這很傷阿笨的心啊!”
“我沒想過會是什麼問題?為什麼我用兩年時間完成夢想就是沒把感情看得重要呢?”我問他們。
“你確定你不會後悔?”阿笨猛吸一口煙。
“不後悔。”我承認有賭氣的成分。但是我們的感情就那麼禁不起考驗嗎?我想起董曉青在黃浦江邊跟我講過的關於《聖經》裏的話“凡是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多餘。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幻想著環球旅行回來,阿笨還是會在原地等我,也許久經考驗的愛情讓我們更覺得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