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奔長路(3 / 3)

我憂心忡忡,夜,無邊無際的黑暗,我難以入睡。

第二天人們都在討論著那狼的事,我在不斷的想怎樣才能將這事給解決了。

卻沒有想到中午的時候看到父親來了,我以為父親也來這工地上幹活來了。父親見到我說,表哥在粵東那邊說有工廠招工,問我願意去不去,那邊也問的比較急,讓我趕快做決定。

我沒有想到是這個樣子的情況出現,一時手足無措。我還能說什麼呢,隻好答應,看看日已偏西,今天是走不了了,隻有明天了。

父親找大哥說話去了,我四下轉了一圈,沒有發現青燕的影子,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無論如何我的趕緊跟她說上幾句話來。

杜老板來工地上,一會大哥過來說,等下杜老板回洛州市,我們可以一起打車回去。我是極不情願的,可是父親堅持一定要今天回去。我知道第一可以省下車票二三十塊錢,第二,粵東那邊的機會難得吧。

還看不到青燕,我隻有邊收拾東西邊寫著,我要把這個危險一定告訴她。父親在院子裏不耐煩的催促著,我應付了一下。準備找個地方把寫的東西放到那。

趁著杜老板去開車,我又在上麵寫了幾句,一張望沒人,我到老郭家做飯的地方,那隻是簡單順著牆搭了個棚子,放了半邊的柴火,一個燒火灶台,經常見青燕去燒火做飯。我就把那張紙卷成一個小棍塞到牆縫裏去了。

憋在胸口的氣終於可以鬆開了,我和父親把行李放到杜老板的車上,我不情願的上車,從此一走山高路遠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而今要走,最後也難見君一麵。

我坐在車裏,臉朝後麵,在傷心萬千間車子發動,看到青燕從田園裏的小路上牽著牛不急不忙的走回來。想喊似乎有莫名的如鯁在喉,我在車裏喊,她也聽不見,也看不見,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離開,卻不能道別。瞬即,車輪蕩起塵土飛揚,一切都淹沒在塵埃裏,我不斷的揮著手,和時間告別。

江山如畫,彎月似水秋風涼,

幾眼相望不及話別離,

路遙遙啊,相見在哪日,

秋風起,等不起黃葉落,

幾滴淚撒塵土。

故人去,蟬無音,

寂寂寥寥路,恍恍惚惚行。

到用永寧縣城的時候早已過了晚飯的時間,街上稀稀拉拉的亮著幾盞燈,大部分商戶已經關門了,橘黃色的路燈時有時無,散發著昏暗的光,好像一個垂暮老人,暗淡而粗糙。杜老板把車停在一個賓館後麵,然後去飯店吃飯了,父親讓我去,我不想去。過了一會也不知道父親吃了沒有,拿了兩個燒餅給我。我下了車到街上看了看,感覺多麼像這夜,蒼茫而無力。

又在路上走了3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燈火通明的洛州。杜老板把車開到一家酒店的後麵,然後說我們,你們也別走了,現在也沒有車了,開個房間,找個小妞按摩按摩,洗洗澡舒舒服服睡一覺明天鬆鬆散散的走了。父親說沒關係,這裏有地方住的。

我明白,做為他們老板,吃喝玩樂嫖賭抽這些都是家常便飯的日常生活。我也知道,父親說的住的地方就是我們以前幹活的地方。

父親問出租車價錢,有的要一百有的要八十。可是有公交車的時候才一塊錢,現在沒車了就趁火打劫。我就催促父親我們走著去,父親還想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價格。

我回想著年初那唯一一次來洛州的經曆,看看路牌,分辯方向,然後沿著湖州路到長順街,長順街上兩邊都是垂柳,斜風細細,那絲絲細葉隨風而舞,有些幾乎垂到地上。路燈逐漸的有些關掉了,但足以照亮前進的路。

又過了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我們過了洛州橋,還有一多半的路,身上走的熱乎乎的,我卻不感到絲毫的累,長路漫漫,隻有我和父親一前一後不停的走著。

明天又會是什麼樣呢,我多想多想有另外一種樣的生活。一千零一夜後再回來,花開無期,惟願此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