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決裂(1 / 2)

六九九年九月二十七日,被後世稱為京陵刺駕案的幕後推手定常爵在天河台上被斷了頭。

刺駕案發生在二十六日,而次日定常爵就被揪出來砍了腦袋,這帶給世人的信息就很朦朧曖昧了。

要知道武昭帝的刑掌司都剛剛接過轉接手續開始準備調查,這邊定常爵就跑過來送人頭,不是武昭帝的手段,那必是宰治太後的手筆。

眾所周知定常爵就是宰治太後的衝鋒犬,定常做出這樣一件铩帝的叛國罪行,他的勇氣還不足以支撐他幹得出來。

所有人都在推想這必定是太後的旨意,但想不明白的是太後為什麼這樣輕而易舉的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的不利位置,這不像是一個三朝天後能做出來的事。

但是隔天太後就斬了定常爵,在刺殺已經失敗的前提下,如果定常爵當真領了太後的旨意,太後沒有必要卸磨殺驢,在已經翻開遮羞布開始炮轟的情況下,先去己方一子,這也不像是常人做得出來的事。

但無論真相如何都已經無關緊要,京陵刺駕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引子,點燃的引線在無人敢動的前提下必定是會爆炸的。

人們不知道夜間醉酒的定常爵望天長歎,也不知道昔日門庭若市的定常爵府一夜之間改頭換麵,門庭易主,人們隻知道這顆滾落在地憔悴焦黃的腦袋開啟了一個新時代。

六九九年的太後壽宴是個大喜的日子,但卻沒有一點喜慶的氣氛,張燈結彩的京陵城雖說熱鬧非凡,但這霧蒙蒙的陰雨天澆滅的卻是英皇殿之中的的喜慶。

英皇殿中氣氛壓抑十足,並沒有想象中的歡聲笑語武昭正坐在龍椅之上,殿內殿外放眼一片大紅,但再紅看上去也不能讓在座各位官僚內心多高興一分,他們每個人心裏有每個人的想法,不能說坐在一張方桌上吃飯談笑的人就是自己人。

嶺上的統治集團齊聚一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因為陛下臉色真的很不好。

武昭其實也沒什麼不高興的,早晚也就這兩天,不過宰治也真的是夠意思,就真敢放定常這條瘋狗出來咬人,咬完就宰了?跟朕表態?洗白自己?可別了太後娘娘,朕不管是不是你幹的,都必須是你幹的了!

“太後娘娘駕到!”太監尖銳的嗓音貫穿進大殿,同時也貫穿了每個大臣的心尖,所有人都起身老老實實恭恭敬敬躬身作揖,唯獨武昭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宰治太後踏入大殿,所有的大臣頭埋得似乎更低了“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齊聲呼和,隆隆聲大的震耳欲聾,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許是沒有幾個人是全心全意的慶賀太後壽辰的。

太後沒有理會這些個沒有感情的慶賀,她肥胖的身軀在四個宮女的扶托下邁入了大殿。

宰治太後眉頭緊鎖,她眯著眼盯著武昭帝,不僅因為他無動於衷的態度,更是因為她發現,這殿中居然沒有自己的位子。

“陛下果真正當盛年?”宰治太後緩緩開口,敵意不加掩飾,殿內的其他眾人似乎感覺有一尊巨鼎直接壓在了他們頭上。

“陛下莫不是太過於憂國憂民?勞累過度,內心全為國事,心無哀家?”

武昭依然不打算站起來,他俯視著宰治太後,頂著濃厚的敵意開口道“朕怎敢忘記母後,這英皇殿較母後偉岸的身影比之略顯窄小,朕知母後今日大喜,抽出半日,思慮良久,為母後在京東開出一方百裏之地,為母後府邸,不知母後可否滿意?”

宰治太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陛下當真深謀遠慮,哀家若想,將京陵千裏化為平地,圈養豬羊也並非難事,陛下當真較真這小屋子內幾寸之土?連紅球都有一方掛席,莫非哀家在陛下眼裏還不如一個紅球?”

“母後言重了,朕何時有瞧不起母後的說法,隻不過母後既為後宮之人,在座諸位大人作揖為母後祝壽,母後不應不悅呀,聽說聆妃在仙波閣準備了歌舞,母後何不移駕享受天倫?諸位大人一會可能還要與朕商議國事,母後既然心念為朕應該不會幹涉朕治理國家吧?”

“陛下當真好大威風,那聆妃小哀家幾十年,她的亭台作風豈能入得了哀家的眼,哀家與在座中的一些大人幾十年的幫襯關係,老友自有老友話聊,陛下登基不過幾年,何不讓哀家助陛下一臂之力,哀家既知陛下執掌天下又豈會害陛下,不知陛下為何如此對待哀家,哀家歲數大了,上年紀了,這身體也越來越不好,陛下當真要讓哀家一直站著,陛下莫非不禮,不孝,不仁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