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枕頭你要不要？這有兩個呢。”
我正想著，段婷突然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一下子我又想抽煙了，隻是睡覺前我不願意抽煙，苦澀的煙味留在嘴裏讓我睡不著覺。
“不要，你自個留著吧！”我說。
“哼，我正好枕一個，抱一個。”
接著段婷開始傻裏傻氣的唱起歌來，你要是聽了就知道，她唱的都是些極其傻裏傻氣的歌。她唱了三遍《撥浪鼓》，就是趙薇唱的那個“池塘邊，荷葉下，小青蛙一個人在家”。接著她又唱了五遍小蜜蜂，就是“兩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自然啦，她每次唱的都不一樣，她不知道歌詞。可他唱那些歌確實極傻裏傻氣。到最後她甚至大吼起來，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她甚至喊我要我跟她一起唱。
“嘿，我說你小點聲行不行，你會把其他人弄醒的，拜托了，都十二點了已經。”我耳朵簡直都要聾了，可我這麼一說，她立馬更大聲的瞎唱起來，聲音完全不在調上。你看得出，她這是故意瞎唱，要和你作對。“老天爺，你把全世界的人都弄醒了，小點聲行不行，拜托了。”我苦苦哀求，那樣子甚至有點滑稽可笑。我開始想象著人們怎樣怒氣衝衝的從我們隔壁衝出來，一腳踢開我們的門，指著我倆大罵混賬雜種之類的難聽話。好在她終於不再傻裏傻氣的瞎唱了。她哭了起來。
老天爺，我發誓再沒什麼時間能比我現在更希望自己是個聾子了。我是說，要是我是個聾子的話，我就能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而不是像現在——不知所措。我真的不知道該幹什麼，我是說，你一女孩子突然在你麵前大哭起來，關鍵是上一秒鍾還在興奮的大叫著“兩隻小蜜蜂飛到花叢中”這種極其傻氣的歌，你見了就不知道該幹什麼，沒準會認為這人肯是瘋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讓她繼續大哭，還是該去哄哄她。最後，我坐到了床上，段婷一下子撲進了我懷裏，雙手摟著我，大哭著，脊背抖得厲害。我感覺我的胸前濕了一片，我隻是不停的拍著她的背，一句話也沒說，漸漸地，她終於睡著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關於段婷的事我就隻想說這麼多。早上醒來後，段婷依然躺在我懷裏，至於有沒有幹那事——你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我想——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從錢莊裏出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我是故意這麼晚才出來，要知道我下午才能去租房子呢。段婷早早的就離開了，令我驚訝的是，一覺醒來她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文靜，羞澀，不論幹什麼都低著腦袋，就如同做了錯事的小女孩兒一樣。我差點就以為昨天晚上撞鬼了。
天氣並不怎麼晴朗，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你見了就覺得心情抑鬱。我當時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快找個地方吃午飯，我肚子真有點餓了，老實說。上次吃東西還是昨天晚上，一個煎餅果子，我感覺半個世紀裏我就隻吃了那麼一點東西。我不僅覺得肚子裏餓，腦子裏也餓，我極其想吃頓正兒八經的飯，好讓我能覺出自己還沒脫離社會。隻是先哲們都說了：人是無法徹底的脫離這社會的。除非我能確定自己是條狗。
我到一家麵館裏要了一大碗牛肉麵，老實說，填飽肚子的感覺遠勝於牛肉麵本身的味道。那碗牛肉麵確實不怎麼好吃，可我照樣吃了個精光，主要是我好久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一頓飯了。
從麵館裏出來，我又開始四處亂逛。現在時間還早，我不想這麼早就過去等著人家來簽合同。一個人坐在那什麼也不幹，光是等著人家來簽合同，最糟糕的是你不知道要等多久，那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傻。再說，大中午的，怎麼也得等人家吃完飯了才能過來。所以我又開始四處亂逛起來。老實說，這鎮上確實沒有什麼好逛的，我昨天差不多已經逛了個遍，可我確實不怎麼想這麼早的就跑到“清苑雅居”去，光是等著人家來簽合同。我的意思是說，要是那個房東來了，讓他等我好。
天氣有點悶——成都的天氣多半時間都讓你悶得喘不過氣，一點也不適合散步逛街之類的，你甚至覺得有點難受。下大雨的時候天氣倒是十分爽快，空氣清新，可沒人願意那時候出去，都躺在家裏看電視，打麻將什麼的。
（又有推薦了，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上一次十年向各位大俠求推薦票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了，今天十年再次厚顏要幾聲推薦。盡管青蘋果不上架，但十年也希望本書能取得更好一點的成績。在此向各位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