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幻覺,一定是幻覺(中)(1 / 2)

“你,從遠方向我靠近,

距離……隔不開彼此的心……

愛漸漸擴散開去,漣漪滌蕩不停追尋,追尋你的足跡……

絢爛的天空我知道,那是背景,你的笑臉映在那裏;

采擷,東南枝頭上梢幾分化蝶意,因為你,在這裏……

我想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讓我遺忘你……

我想知道千億年前你的背影,在那時候,是否已深刻我心底——

讓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你!

鳶,永遠不隔多遙遠,

時間,停下來的那瞬間……

風吹彈過耳邊,垂下千條萬絲的思念;

你和我,在一起……

浪跡天涯海角能去處,隻為曾經偌言要兌現,

對你說的一切,我從不曾不真實過一點;

還有什麼能取代你在,我身邊。

感覺我整個世界,絢爛光明,無比耀眼……”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天籟之音,緩緩流淌出一曲仙樂,曉以動聽,在耳邊漸漸彙成了一條光彩熠熠的河流,這條河流裏,以美妙的音符,作為其水;以輕快的節奏,作為流觴;更以勝卻黃鶯百靈無數的嗓音,作為其生命律動的節拍。

又是一個生命!

權子明覺得今天的自己,的確有理由抓狂。

“生命”,是一個很深刻的課題,即便是在各種學說百家爭鳴的如今的萊昂大陸上,在哲學、科學、武學、文學百花齊放都達到了最巔峰的繁榮的雅典學院裏,在曆史的長河經曆過了千萬年歲月的積澱、大浪淘沙之後的當今學術界,對於此的爭議,也實在是不小,而權子明,在漫漫曆史長河裏,或許隻能夠算是其中一顆不甚起眼的小沙礫,甚至,很大的可能,連這都還算不上,畢竟曆史上天才絕豔的人物實在是太多了,而像是權子明這樣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天賦型人物,就更是數不勝數,相對而言,他的感受,也就更是不值分量。

但漫說如何,他此刻,卻是擁有著最直觀的感受,而這一切,便來自於那在權子明有驚異也有莫名的興奮和期待的目光中,從畫中,從那萬千光芒中款款、漫漫向他走來的女子。

輕搖曼舞、絲竹凝噎,腰肢柔躡、體態豐盈,一步一行,便縱有萬種風情,更與何人悅?誰能說,這不是生命達到了極致的最美形態,即便是那被千百年來的無數先輩人物們狂想和加以描繪的神,也不過如此吧?當然,“神”,或許早已經超脫了一般認知裏的生命的層次了,那是生活在神話中的,有沒有,都還未可知。

而在此時權子明的眼中,透過了淡彩得近乎於透明的玻璃窗望進去,在清冷月光的探照下,能夠看得分明、看得清晰,眼中的那畫,早已不成畫,那畫中人,更早已非畫中人,亦非死物,她動了,她“生”了,她的一切一切,便也都跟著變化了。

如果說對於死物的畫,還有畫中的美人,權子明仍然會不可避免的抱有著人主觀上的“弱看”,那麼當這一切都活生生的展現在自己麵前,當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完全立體的、鮮活(已經不用“栩栩如生”,因為本來已經是“生”的)的人的時候,權子明才恍然發覺,自己從之前開始的所有沉迷,似乎都能夠找得到理由了。

黛眉彎彎,若遠處青山起伏,景致霞美,其下的睫毛長而挺巧,如神秘的黑林子,掩藏再其下的那雙眸子,是要勝過日月的光芒輝映著,顯得她,如那“盛放”了無數的日月星辰的天空一般;純淨不帶絲毫褶皺的臉上,嬌嫩的肌膚、暈紅的臉蛋,精致的五官,細密的排布,變一分則差,易一毫則遜;下半身,是那仿佛是最厲害的雕塑家,也塑造不出那樣美麗優雅的修長雙腿,撐起了整個曲線動人的上半身。

還有那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的腰肢,纖纖一束,便隔開了上下兩身如兩個世界,魔鬼與天使,集於一身,魅惑天成,誘人至骨,黯然銷魂。

權子明靜默了,他發現,在麵對著如此不似人間的絕色的時候,自己真的無法不心顫,他甚至有一種淺淺的自卑——人世的一切,就算再不平凡,又怎麼能夠和天上閃爍的星辰相比較?地上的人兒,地位再是尊貴、出身再是高絕、容貌再是無雙、才德再是優秀,又要如何去與天比、與天爭?

像是那神最溺愛的寵兒,女子的身上,所擁有著的,便是絕不應該屬於人間的氣息,脫俗於世,更傲立於世,嘴角的矜持和驕傲,仿佛兩座大山重重壓在了權子明的肩上,讓他感到有些壓力地喘息;而她,則依舊恍然天之嬌女,放眼一切,隻淡淡一笑,唇角微微勾起,便讓人覺得,仿佛那月亮,也已經被黑雲遮蔽了,此時天地間,隻剩下了那雙眸子,盈盈若水,那笑意,如三月春暉,要化開隆冬過來的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