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卿這時候發現湯沁為了自己不是什麼都願意做的,確實是這樣,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如果說他對小紅這個無量城的第一美女毫無感覺的話,那簡直就是屁話。
說這種話的人,簡直就是不了了解人性,隻是這次不巧的是小紅這個美貌的少女,他是阿完的女人,阿完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樣。
試問如果有人看上自己的弟媳婦,是不是一種特別荒誕不經的事,李長卿並不是一個荒誕的人。
所以他現在心裏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心裏吞了一隻耗子一樣,整個心底有一隻爪子在那裏抓撓。
當阿完把他的鼻子湊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身體偏到一邊去。
李長卿道:“你變成了狗了麼,在我身上嗅什麼,老伯呢,我們該走了。”
“什麼樣的師父教什麼徒弟。阿完。你平時就是和老伯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做什麼事都不知道輕重,一大早明明知道我們就要走了,他還逛東逛西。”
等到阿完去找老伯的時候,李長卿已經到了湯府客房的大院中,這個院落實在寬闊,簡直能夠並排的跑上五輛馬車,而且是四馬並排拉著的馬車。
而這卻僅僅是湯府中的一個小小的客卿起居的院落。
李長卿極目遠眺,在這占地極廣的庭院中,到處都籠罩著一層輕煙,這輕煙竟讓這府院好像變得有些暮氣沉沉。
在那暮氣最濃的地方,就是前夜自己夜探的湯氏故園,自己甚至還依惜的能看到那渾圓的穹頂,再加上極闊的正門,後麵又小小的五間房子,實在與棺材有些類似。
湯沁說那是專門儲藏喜陰的藥材之地,當然也是那瘋老頭子平時最愛的居所,李長卿在那裏看到了很多的不解,看來就是那樣掩埋在其中了,因為他也許再也不會來這個地方。
李長卿,阿完,老伯三人一行,所有人都看出來這三個人實在不像是一路人,隻是夢想與現實實在有差距,他們明明就是一起的。
李長卿現在看起來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還是那麼的意氣風發,誰都知道前日他以極其詭異的過程將修逸堂的鍾九破於手上,不要說是李長卿 ,就連無量派在城中的年青人的心目中的地位都已經上了好幾個台階。
說不定在中州之地,這個消息都已經傳遍,鍾九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可是若是由十仙門之末無量首座弟子李長卿來達成此事的話,那當然是非同凡響。
仙門中已經太久沒有了新聞,而李長卿做下的這事,實在是比人咬狗還要哄動。
李長卿雖然現在心裏還是不安,可是他的頭抬得更高了,有一句話叫做“輸錢不能輸氣質。”
他雖然將上無量,去解決那幾乎無解的問題,但撲街之前的風範還是要的。
不過,在上無量之前,他還是決定先去看看那給他帶來這麼多麻煩的湯家小姐。
還沒看到湯氏藥店的那座高樓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高的旗杆,旗杆高十二丈,所以它上麵的白綾也有十二丈。
那長長的白綾從那旗杆上一拖到底,偶爾有風,它還會像一條看門狗一樣的,搖上幾搖,順便把那高高的旗杆也會帶動得搖晃起來。
白綾上寫得是幾個極其蒼勁的大字,那字力筆走龍蛇,鐵劃銀鉤,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上麵寫得是“東主遠遊,擇月而歸,疑難病症,可與小女診。”
李長卿已經目瞪口呆,看來有時候有些人總會犯些傻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故事在現實之中還是屢屢發生。
李長卿看到那藥店前已經人山人海,看來生意還是頗好,他實在頭痛怎麼才能擠得進去,正當他在苦惱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在拉他的袖子。
李長卿回頭一看,卻是林家包子的掌櫃,那掌櫃卻是一臉哭兮兮的神色,一隻手摸著肚子,一隻手提著褲子,看來倒像是褲帶斷了的樣子。
李長卿一隻手扶著他,道:“林老板,你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是急著上茅房而又找不到的樣子,你如果要找茅房應該去你家店裏的,在這裏愁目苦臉的幹什麼。”
那林老板本來就是個尖嘴猴腮的商人模樣,現在卻完全就是個可憐人,林老板道:“李公子要去湯氏看病麼,去不得了。”
李長卿道:“為何?“
林老板這個時候已經痛得彎下腰去,他嘴裏含混不清的道:“你沒看到那白綾上寫的字麼?”
李長卿抄起了手道:“有看到,隻是不知道和我看病有什麼幹係?“
林老板道:“身體發膚自己當然要保重,隻是從來都隻有男郎中,哪裏見過母醫師,你若是去看病的話,可就自求多福吧,湯沁那小女子,若是平時抄抄寫寫還可以,怎麼能給人看病,斷人生死。”
卻見得林老板實在不行了,他慢慢的向另一條街退去。
李長卿道:“林老板難道是去看西外街的何聲中麼,你害怕看女醫師,卻不知道那何郎中去年曾治死過人。
林老板卻做出痛苦的神色,看來他也在艱難的決擇,最後道:“反正都是個死,也好過死在女人手裏。”
李長卿實在鬱悶,看來愚民多啊!
好不容易擠進了人堆,卻發現裏麵是別有洞天,還是那樣的布局,少了的隻是分離病人郎中的珠簾,本來是湯武坐的位置上已經是空空如也。
在大廳的第五根蟠龍柱的旁邊,正坐著一個嫋嫋的佳人,正是湯沁。
湯沁卻已經換成了紅妝,就連李長卿都已經覺得有些不適應,湯沁還是那麼的美麗,但這美麗卻是如此的空洞,她好像沒什麼精神。
四周又有些人聲嘈雜,幾乎吵得人什麼都聽不見了。
李長卿看到了大紅,那大紅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妖嬈,而且比起往日更是有些不同,既然平白的得了五十兩金子,她在這無量城中已經算得上是個富戶。
非常人行非常事,她也許從來不覺得自己到賣女兒的地方來看病,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情,而且她在看病的時候還在故作深沉。
她的手上拿著一張藥方,大聲的嚷嚷,“湯小姐,我看這裏是不是該再加一味銀花是不是,都說血氣不足,用銀花可以補血。”
李長卿看到湯沁的臉已經臭臭的,她或許快要發作,人群中還有人在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