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的站起身來,怒道:“想不到你李長卿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李長卿道:“什麼事情?”
李過道:“你竟然修練的你無量派早已被十仙門所禁的‘佛影雙絕’,難道你就不怕盟中人的懲戒麼?”
李長卿道:“什麼懲戒,‘佛影雙絕’本來就是我門的功法,懲什麼戒,不過老實告訴你,我倒是想學,可惜學不了的,因為現在我門中已無人會這個東西。”
李過的臉色已經血脈賁張“你無量的神劍禦雷真訣本來就因差這‘佛影雙絕’的合氣之力而失去了威能,,試問你先前氣息不純,敗於我師兄之手,突的你變得如此之強,難道不是你使出那魔功的原因,不然的話你怎麼可能是我修逸堂的對手?”
李長卿道:“你這麼說,意思是我無量門下與你修逸堂相比是頗有不如了?”
李過仿佛是被人踩到的尾巴一般,笑道:“笑話,你無量派能躋身於十仙門之列,本來就是濫竽充數,你難道真以為你們那些三腳貓的功法能夠與另九門相抗。”
李長卿不怒反笑,道:“不管是三腳貓還是兩腳貓,我隻知道你們現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而且三百年前,如果不是你們運氣好,我們的魏祖師爺說不定也已經把你泰山的牌匾摘下了?”
李過冷笑道:“你說的是魏無忌那侏儒麼,說來好笑,也隻有你們無量派的宵小之人,才會在宗廟把那半殘廢塑得像個高大威猛之人?”
人群中已經傳來了竊竊之聲,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當然已經得不容易印證,隻是無量城的傳說魏無忌,居然是一個侏儒實在是個爆炸性的新聞。
鍾九已經傷得不輕,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向莫舞旬交待,他費盡了力氣道:“李過,我們走吧,今天我敗於無量魔功的手上,也不算是墮了我門威風,隻是希望他不要步魏無忌的後塵成了殘廢之人。”
說走就走,鍾九,李過,李衝三人就那樣的走了,待到快要看不到的時候,隻見李過,李衝扶著鍾九,踏入虛空,飛遁去了。
“大家散了吧。”李長卿喜滋滋地道“看來泰山門下也不過如此!”
人群中傳來的歡呼之聲,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又有誰會記得王是怎麼成的,寇又是怎麼敗的,現實中本來就絕少像楚霸王那樣敗了還敗得名流千古的人。
歡呼的人都是年青人,隻有年青人看到血才會如此狂熱,似乎沒有人為泰山弟子那血肉模糊的左臂有所感覺。
經過這一戰,不用說,無量派,無量派首座大弟子,李長卿將會是中州仙門中數一數二的年青俊傑,數一數二的佼佼者,無量城中的年青人甚至會有人認為無量派用了不了多久就能取修逸堂而代之,這是不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呢?
本來還在湯氏門前的那幾騎已經準備默默的調頭,那些九邊的健兒都已經看了李長卿的雄風,這些軍士在戰陣之上,或許可以匹夫之力與獅虎相搏,可惜的是猛虎怎麼能與修仙之人相提並論,所以他們選擇了走,軍中從來就不缺少聰明人。
李長卿想要叫住那轎子,隻是他實在沒有理由,人生從來都是生死輪回,自己不過是碰巧碰到了這個女子,隻是碰巧老伯手上有了那王鳥蛋,隻是碰巧自己又擊敗了鍾九,所以碰巧好像是自己將她送入了絕路一般。
遠看那金線織就的大轎,抬轎的八個醜怪之人兩條短腿就好像是飛轉的車輪一般,就那樣的載著那不知是什麼模樣的女子在人流之中淒然而去。
在眾人仰慕的目光之中,李長卿帶著阿完、小紅大紅走進了那湯氏藥店,背後遠遠的跟著老伯,李長卿刻意的與他保持著距離,他現在發現最好離這個怪老頭遠一點,因為離他近了,保不得會發生什麼千奇百怪的事情。
看來這湯氏的家業實在是名不虛傳,隻看這看病的大堂就是宏偉異常,那大堂之中立了五根蟠龍盤旋的玉石柱,那玉石在大夏境內是絕少見的,應該是從北蒼而來,光是運費就是一筆可觀的數字。
再往前去,就又是一堵幕簾,那簾子又是金絲織成,都說湯武老爺子是個節儉的人,看來湯武老爺子雖然節儉,不過可能也就是在吃穿用度之上,這店堂本來是他府中的臉麵,為了他的乖女兒看來他也是舍得花血本的。
金絲之後或許就是那湯老爺子,這時候裏麵影影幢幛,倒好像是真的坐了個相貌威嚴的老爺子。
李長卿心裏暗罵,這老頭實在會擺譜,往天下山也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好不好打交道,但畢竟是長輩,不得不作出恭敬的樣子,他打了個揖手道:“無量派首座李長卿見過湯老爺子。”
那老湯卻不答話,從那金絲的珠簾中隱約看到他端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青瓷的茶碗,然後抿了一口,停了半晌,他終於半死不活的道:“原來你就是李長卿。”
他的語氣之中竟然透出是不屑的意思。
李長卿一楞,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今天流年不利,無論走到什麼時候都有人給自己抬杠,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會遇到這些牛叉哄哄的人物。
都說湯老爺子平時待人接物最是和善,看來所謂的傳聞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
李長卿耐著性子道:“正是,小子見過湯老爺子,湯老是無量城中的萬家生佛,小子實在景仰。”
湯老道:“起來你這小子還是識大體的,也不枉常唯墨教導你一番,隻是你師父難道沒教過你見長輩要行跪拜之禮麼?”
李長卿往後麵看了一眼,他看到後麵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其中有的人張大的眼下,有的人張大的嘴巴,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之中所看到的卻不是錯愕,而是看馬戲一樣的神情,看來無論是誰都想看自己這個無量首座出出洋相。
他當然很奇怪,這老小子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如此的拾掇自己,自己又沒有得罪過他,不過,他也老大不小了,跪跪他也無妨,反正下個跪也不會掉塊肉。
於是他彎下了腰,彎腰的那一霎時,他的眼睛往裏麵的瞧了瞧了,他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