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大約也是氣頭上的話,離婚期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天了,別的倒還好說,溫張兩家也是舍得花錢的,唯獨發帖子是個費心思的活兒,著實讓人頭疼。
本來至淑還不急不忙的,突然說讓她下個月出嫁,繡的嫁妝是一刻不能再等,家裏所有的女人齊上陣日夜趕工,終於是勉強繡好了。還有到時候早帶過去的被褥,得找那全福之人過來做,溫夫人親自找了人來,足足做了十二條子孫滿堂的大被子。
說到嫁妝,因為之前已經鬧過一場,原先王夫人的東西差不多要回來了,再次過去查驗之後,發現還是有差錯,李奶奶非要過去再鬧一場,反正已經撕破臉了,溫夫人看她那個摩拳擦掌的勁兒都頭疼,綠蘿使勁勸住,到底順順利利的把至淑嫁過去是正經,想報仇日後再說不遲。
溫夫人娘家溫府也派過人來幫著張羅,王府聽到了信兒,也派了人來。
王府能來人,溫夫人心裏是十分感激的,王府那邊來的嬤嬤說,王家老太太念著至淑,畢竟是女兒家唯一的後了,日後逢年過節,還指望她的一束香,說的眾人都心酸。那邊來了十幾個丫鬟小廝幫著幹活兒,還抬了一箱子嫁妝過來。
溫夫人左思右想,跟至淑商量了,等她成親後,再和承誌一起去給王家老太太磕頭。
因為事兒多,日子過的也就快了。這二十多天。竟沒一晚上能睡個好覺的,簡直是睜開眼在幹活兒閉上眼還在操心,溫夫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綠蘿陪著至淑繡嫁妝,眼睛都快瞎了。
終於等到了十二,深夜裏嬤嬤們就把至淑和綠蘿從被窩裏拉了出來,沐浴更衣,上妝綰發,又教給她們喜慶吉祥話說,倆人身心俱疲,尤其是綠蘿,她又不陪著嫁過去,吩咐她這些有什麼用?
趙嬤嬤忙的腳不沾地還有功夫念叨:“當然有用啦!過不多久姑娘也就成親了,還不趕緊學著點!”
她們這邊歡歡喜喜的給至淑裝扮呢,突然外麵鬧喊起來'綠蘿趕緊出去看,院子外麵聽到有人在大聲的吵嚷,她剛完往外走,一個年輕的婦人過來攔住他,冷笑到:“姑娘不必出去,咱們夫人早就料到了。姑娘隻在這裏陪著就好,外麵我們去。”
綠蘿一聽,就猜出來怎麼回事了,也不多問,轉身回屋,至淑問她怎麼了,綠蘿敷衍說外麵忙中出錯,鬧了一下。
嬤嬤們豈有在這會兒讓至淑添堵的?都說這會兒出點差子難免,畢竟這麼忙,然後就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終於到了吉時,外麵承誌也在等了,放了鞭炮,至淑扶著嬤嬤的手,慢慢的走到了門口,君浩過來背起她,送上了花轎。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再次想起,花轎被緩緩抬起,衝著張家去了。
溫夫人一直都是笑著的,可是看著花轎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突然就哭了出來。
這時已經來了好多客了,有幾家夫人陪著送至淑出來,這時看到溫夫人苦,紛紛過來勸慰,扶著她回了院子。
院子裏宴席已經來了,家裏男人不多,君浩送至淑去了,老太爺沒有精神陪客人,還是管家並著溫夫人的兩位哥哥、王家的一位少爺在外麵陪著男客,溫夫人帶著綠蘿在裏麵陪著女客。
傾城並著德惠圓兒也來了,她們見綠蘿辛苦,倒也沒有多打擾她,不過她們得了允許,可以在溫家住幾天。
晚上君浩才回來,同他一起回來了還有一個戴鬥篷的人,到了屋子裏,那人把鬥篷摘了,綠蘿和傾城都嚇一跳。
這不是皇上嗎?!
君浩給綠蘿傾城使了眼色,兩個人明白,沒有多做聲張。
因為這會兒屋子裏就她們倆,說話倒也方便,綠蘿忍不住問道:“皇上怎麼這麼晚跑出來了?晚上宮門下鑰你怎麼回去!”
皇上坐的穩穩的,說到:“我聽說溫老太爺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他老人家,再說今日溫府大喜,我自然是過來討杯喜酒喝。”
君浩說到:“你們倆幫我陪著皇上有事擋一擋,我去請爺爺過來。”
說罷匆匆出去了。
綠蘿跑過去坐在皇上身邊,拄著腮問他:“少騙我!你來幹嘛!”
皇上看她這樣,微微一笑,從鬥篷下拿出來一包東西。
“小孫讓我給你的,他說你愛吃這個,不過你今日吃了太多油膩之物,這包點心,還吃的下去嗎?”
綠蘿接過來,解開繩子打開紙看,一邊看一邊說:“今兒吃不了明兒吃,怕什麼又壞不了。先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