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的氣一下子上了頭,直直的衝著她走過去,一把推倒在地上,騎在她身上掄起拳頭來就打。她跟在爺爺身邊,醫術雖未學也是懂得,知道打哪裏既看不出來又真的能傷人,桂女本就沒料到她會上來打人,所以愣了下失了先機,被她打了好幾拳頭才反應過來,殺豬似的喊叫,手腳並用想要推開綠蘿,綠蘿抓著她的頭發發了狠的一邊尖叫一邊扇她耳光,桂女也扯住她的頭使勁的撕扯,綠蘿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一下子就出了血。桂女也瘋了,使勁的用腳踹綠蘿,桂女家的人聽見聲音趕緊出來,一看打起來了,桂女的娘親上來就扯開了綠蘿,一個耳光把她扇倒在地上,嘴裏罵罵咧咧的,道:“個沒人養的小娼婦,撒潑撒到我們家,給你長長眼,個沒人養的小賤人!”
一邊說著,騎在綠蘿身上左右開弓,扇了她好幾個耳光。
她是個四十多歲的粗壯婦人,胳膊都要比綠蘿腰粗,綠蘿哪裏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和桂女打的時候,已經沒了力氣,白白挨了十幾下,頭都暈了。
綠蘿被打的都不覺得疼了,隻是氣的發抖,胸腔裏一股熱血往外竄。
突然桂女娘殺豬似的尖叫了一聲,綠蘿身上一輕,桂女娘突然就沒了聲息,綠蘿本來還蒙蒙的,但是清楚的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桂女娘直直的躺在地上,除了流眼淚動也動彈不得,桂女看她娘不動了,以為是死了,哭天喊地起來。
躲在屋裏看熱鬧的桂女爹和哥哥們都衝了出來,拿棍子的拿棍子,拿笤帚的拿笤帚,喊著打了出來。
丁展冷冷的瞥了一眼,手裏幾枚小石頭嗖嗖扔出去,頓時三個大漢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
君浩扶著豬頭似的綠蘿起來,綠蘿被打的頭還嗡嗡亂叫,沒有反應過來,坐在地上緩神。周圍鄰居聽見聲音都出來看,本來打算是要拉架,結果都打完了。
此時也不用說誰勝誰敗,有那仗義些的,走過來幫著桂女家的要往屋子裏扶,綠蘿突然站了起來,怒道:“誰敢動!”
嚇得人也不敢動了。
綠蘿也不顧自己身上疼,踉蹌幾步走到桂女哥哥身邊,蹲下身捏住他們的腳踝處一使勁,隻聽“哢哢”幾聲響,本來還在嚎叫的兩個大老爺們兒,一下子就不吱聲了。
綠蘿走到桂女娘麵前,一腳踩在她臉上,道:“我爺爺三天後回來,這件事我不想他知道。想要你兒子這輩子還能站起來,現在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在村子過一圈兒!說你錯了,說你女兒是沒人養的小娼婦下賤貨!不然,就養你那癱兒子一輩子去!”
罷了,在她臉上吐了一口血,昂首挺胸的回家了。
桂女不知輕重,聽了之後破口大罵,有那和他家相熟的鄰居,過來一巴掌拍在她頭上,怒道:“說過多少次不讓你去招惹她家!這回遭報應了!你哥哥要是站不起來了,以後怎麼娶媳婦續香火!孫家丫頭麵酸心狠,又是個手段毒辣的貨,你招惹她幹什麼!”
丁展和君浩相視一看,兩個誰也沒有說話,進了院子,關上了柵欄門。
綠蘿蹲在井邊,打了一盆涼水上來,呲牙咧嘴的洗臉,丁展看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就進屋去了,君浩踟躕了一下,走到她身邊蹲下。
“很疼吧?你怎麼也不叫人啊。”
綠蘿木著臉沒有理他,繼續慢慢的洗臉。
她衣服也破了,臉上重疊這好幾個大手印,又青又腫,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都是土。君浩不知怎的,看著特別心酸,手指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我幫你吧。”
他才要伸手幫綠蘿,誰知綠蘿比他手快,一把推開他。
“用不著!”
君浩訕訕的蹲在一邊,過了會兒,道:“我知道,你們女孩子……你洗洗,我去給你拿藥吧。你們家……有什麼特別的藥嗎?”
綠蘿低著頭洗手,君浩想了想道:“你還是趕緊抹藥去,不然孫爺爺回來的時候看到你鼻青臉腫的,該心疼了。”
綠蘿本來低著頭洗手,聽他說完這句話,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君浩嚇了一跳,不知道哪裏說錯了,但是看著她垂著臉滴滴答答的掉眼淚,心就酸酸的。
他也是自幼離開父母,四處飄零的人,自然知道這種無所依仗的苦楚。綠蘿雖然有孫老人,但是比之親生父母,和人比起來,到底是覺得底氣不足。
“綠蘿……”
綠蘿無聲的掉了會兒眼淚,擦了擦鼻子,又洗了把臉,低著頭快步走進了屋子。
她坐在鏡子前,看著臉上手印縱橫,心裏一股惡氣“突”地升了起來,眼睛裏慢慢的集聚了深深的怨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