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萬幸……
在俞翾的誘導下,鳳凰似乎放下了心房,雖然勸它放鬆翅膀的過程很漫長,但終歸還是做到了。
翅膀下,雪白的羽毛被鮮血染的通紅。
俞翾嚇了一跳,不過很明顯這不是鳳凰的傷,那這就是……小鳳凰的傷?!
媽呀這可了不得!
俞翾趕緊衝到了翅膀底下,在看清楚前方為何物的時候硬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很……驚豔的一隻小鳳凰。
他雙目緊閉,薄唇微抿,漂亮的紫藍色頭發像月光一樣溫順。
傾國佳人。
這個詞語真的是再適合不過。
俞翾駐足感歎了一會兒,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跡。未幹的血,在他身上肆意地蔓延著。
與澈跟了進來。他靜靜地望著那位浴血的佳人,眼眸微動。
真是……好久不見了。
你已涅盤,我已重生。
隻是沒想到再見的時候,你會是這樣狼狽。
白鳳,說好的天空呢?你飛翔到哪裏去了?
俞翾想救他,莫名地想救這個陌生人。
但是看樣子鳳凰還是對她有很大的戒心。
因為一旦她的手要碰觸到那個在它身下的佳人時,它就會變的非常狂躁。
俞翾反複試著接觸了幾次之後,頭疼地跺了跺腳:“鳳凰啊鳳凰,你不讓我碰他,我怎麼救他啊?再不救他,他會死的你懂嗎?!”
鳳凰有一瞬的安靜。
它懂,自那個時候開始它就懂了很多。
但懂不代表一切!
“與澈!你想想辦法!我沒轍了……”見鳳凰雖然安靜下來卻還是不願意再次讓她到翅膀下麵去,俞翾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與澈深邃地盯著警備的鳳凰看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丫頭,你會彈琴嗎。”
“……不太會。”她會彈的就那一首曲子而已,那還是一首不能隨便彈的曲子……在這種情況下要彈出來的話,麵前的這隻鳳凰估計會一個暴走把她撕了。
與澈也有點頭疼,對啊,俞翾是俞翾,弄玉是弄玉,她倆完全沒有共同點。他傻了麼,居然會有這種荒唐的念頭。
“我試試吧。”他仰起頭,將手指打成圈放在了嘴邊。
一個無聲的口哨。
他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用這種控製召喚的把式。
漸漸地,周圍傳來了撲碌碌的聲音。
鳳凰抬眼,看著周圍一臉困意的烏鴉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它說這話,覺得這場景似曾熟悉;繼而它又盯著與澈看了半天,似乎要將他確認。
然後它緩緩抬起了翅膀。
俞翾沒有想太多,隻是一心地擔憂著“小鳳凰”的傷,看著鳳凰似乎有些妥協的樣子,立馬就衝到翅膀下麵去了。
這次鳳凰確確實實沒有再對她產生抵觸,它的注意力似乎並沒有放在俞翾身上,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與澈,有一種非要把他遮臉的鬥笠盯下來不可的架勢。
與澈也不急,就在那裏靜靜地站著,目光悠悠飄開,默默地等著俞翾的指示--
“與澈!把苦艾草拿來!”
與澈揚起了嘴角--她這果斷的忘性果然還是一個模樣。
“誒誒~好~”他起身,拎起俞翾剛剛扔在一旁的包袱,在鳳凰同步跟著他的腳步轉頭的頻率中,鑽進了翅膀下麵。
“他現在傷口還在往外流血,得快點兒止血才行。”俞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俯身在包裹裏翻著,“這樣的話苦艾草的止血效果根本不行……與澈,你幫我把他搬出去。”
“……好。”其實與澈並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特殊地上心白鳳的傷勢,但他也不能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為之拚了命的少年再次死去,俞翾雖然沒有端木蓉那絕超的醫術,但好歹也是得到了一點真傳,比他強很多。
從翅膀下出來就能感受到一股清涼的風,迎麵撲來。
“果然還是外麵的空氣舒爽些。”俞翾深吸了兩口氣,擼起了袖子,拿出貼身的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下去。
與澈大驚:“丫頭!你幹什麼!”
刀割下去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血流出來的時候才感受到了那真真實實的疼痛。俞翾倒吸了兩口冷氣,趕緊將流血的手腕遞到白鳳嘴邊:“把他嘴掐開,快點兒!”
血越流越多,與澈看著那觸目驚心的顏色,再看著俞翾一副“一定要給他喝”的模樣,伸手用力掐住了白鳳的下顎。
白鳳並不配合,大量的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也不知道他喝下去了多少。
俞翾無奈,但也隻能這樣讓他接著喝,能喝多少是多少吧。她不久前剛剛吃了覆枇血,她的血裏應該還有藥效。這藥效,哪怕隻是一點,也足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覺得自己的眼前好像有點兒模糊。
“丫頭!夠了!”看著俞翾的眼神有點恍惚,與澈失態地叫了出來。想拍開她的手,又怕自己控製不好力道傷了她,隻能幹著急地在那裏勸著。
“……嗯好。”俞翾估摸著自己或許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看著白鳳被自己的血浸透的衣領,歎息:這要是都被他喝了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啊……
山穀裏有著固定規律的風帶著凜冽的花香撲入了鼻端。
地上的人就忽然有了反應。
他咳嗽了兩聲,雙目仍是緊閉的,但整個人就像是循著血香味一樣,湊上了俞翾已經慢慢離開的手腕,然後,狠狠吮吸。
俞翾先是被他的舉動一驚,隨後而來的是恐慌:“喂……喂……鬆開……鬆手……放開!”傷口傳來的難以忍受的疼痛,俞翾清楚,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賠上命的。
不是死於失血過多,就是死於傷口潰爛。
他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隻是白鳳似乎還不滿足,像是貪婪的嗜血魔,要將她吸幹。
此時的與澈已經不顧會不會傷到他們兩個的任何一個了,立馬調動內力將白鳳震開。
白鳳這種無意識的魔鬼行為……他第一次見。
像是……中了什麼魔咒一樣……
俞翾猛退了兩步,狠狠地喘了兩口氣,一個頭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