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伏在與澈肩頭靜靜地聽著,居然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它自知失態,趕緊拿爪子胡亂地抹了抹臉。
--艾瑪它從來不知道它的小主人口才這麼好哇……
--隻是……說話的,往往是最解不開心結的那一個人罷了……
與澈呆楞地聽了半晌,輕輕地開口:“我曾經在這裏……”
“誒!打住打住!”俞翾給自己舒了兩口氣,叉腰,“我呢,很久很久之前就說過,我對你的過去沒興趣,你說了我也不會聽的。現在呢,我更希望知道那個殺氣是怎麼回事兒,所以…趕緊帶我去!”
--勸個人把自己都勸情緒低落了我容易麼……
與澈終於忍不住地輕笑了出來。
“走吧,別跟丟了。”
俞翾翻白眼:你當我是小孩子嗎,怎麼可能跟丟!
更何況,小白還在他那兒呢!
俞翾就這麼自信地想著,跟著,可與澈似乎故意走的很快,甚至還用上了輕功,幾步的功夫便在她麵前消失了。
俞翾氣喘籲籲地追著他消失的方向跑啊跑啊,還是沒追到半個影子。
這家夥搞什麼!
實在跑不動了,她隻好作罷,抬手,怨怨地砸了砸麵前的牆壁。
額……牆壁?!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居然跑進了一個山洞?而且…自己還是絲毫都沒注意到這點……
可能剛剛追與澈追的太投入了……
俞翾定了定心神,摸了摸前麵的障礙,又謹慎地敲了敲,確定了應該可能大概或許不是什麼危險機關之後,扶著牆一步步地往前挪著。
然後,腳下一滑。
好吧其實並不怪她,因為她確實走進了個山洞,山洞裏有積水啊什麼的也確實是常見的事情,一個摸黑在山洞裏走的人一個不小心滑倒了也就是個見怪不驚的劇情……
另外,滑倒的那個人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那堅實的一撞,而是落入一個軟軟的懷抱中也是一個很俗套的發展……
“喂,小姑娘,天黑路滑,小心呐。”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俞翾總算鬆了口氣,接著一個拳頭毫不留情地揍了上去:“與澈你妹夫的!失蹤遊戲玩兒的很上癮是不是?!”
不過與澈並沒有被這一拳揍疼出聲音,俞翾感覺自己拳頭落的地方異常柔軟,她還清楚地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吱哇大叫。
額……
…………
至於小白是如何地心碎之流暫且不提。無視掉這個程序,與澈是很麵不改色地又拉著俞翾往山洞深處走了。
繞過這些滴滴答答,穿過那些絲絲縷縷,與澈這一路走的很順利,很自如。
……他剛剛是去探路了?要不然怎麼找路找的這麼準……
俞翾在心裏還沒自問自答完,與澈拉著她蹲下了。隻見他抬起手在眼前撥來撥去,那些動作順帶發出了樹枝被折斷的聲音。
她聞到了花香味。很泠冽的花香,像極了殘缺的月,順著麵前一點點被擴大的縫隙撲麵而來。
“苦橙花的味道……”她全年都和花瓣作伴,所以這點她很肯定:“如果不是一大片,根本不會有這麼濃鬱的香味……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苦橙花……”
畢竟這種花本來就稀有……萬花穀擁有的數量都不見得超過九株……
俞翾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往前麵擠了擠。雖然在這夜裏看的遠不如白天真切,但她能確確實實地看到那些白色的花瓣在月光中絢爛的綻放著,它們簇擁在一起,毫不吝嗇地將自身的美好傾盡全力地飛舞。
在它們之中,有一團清冷的白,在其中安靜的起伏。
那是一隻鳳凰。
白的像雪一樣美麗的鳳凰。
它靜靜地趴在花瓣床上,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好像已經睡熟。
這幅畫麵,所帶來的視覺的衝擊感不是一星半點,俞翾已經不知道自己什麼該是什麼樣的表情,該表達什麼樣的情緒。身體像是自己的,又好像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
它太美了。
對,美。不是聖潔,不是妖嬈,而是那種讓人想沉溺的最自然的美。
“怎麼樣?這個很漂亮吧?”與澈略微驕傲地評價了一番,卻發現這個丫頭的表情有點兒不大對勁。
“怎麼了?”
俞翾目不轉睛:“它在哭。”
……啥?
俞翾很堅定:“它在哭,與澈,它真的在哭。”
話音剛落,與澈便感覺自己身旁嗖的一陣風過去了。再定眼一看,旁邊的丫頭早就不知所蹤。
“吱吱!”小白一隻爪子拉著與澈的衣領,一隻爪子指著外麵,大叫。
剛剛俞翾直接用身體把樹枝撞破了一個洞,衝出去了……
……這丫頭很激動的樣子……
與澈聳聳肩:“想那麼多幹嘛。”
隨後,一躍而起,跟著跳下。
俞翾這一衝出去的動靜弄的不小,不過鳳凰倒是沒有過多的理會,隻是扭了脖子抬起頭望了她一眼,警示性地叫了幾下,便沒有過多的動作。
有過多的動作是在與澈跳下來之後。
不知道是與澈一身的黑衣讓它感覺到不適,還是小白的那幾聲試圖交流的吱哇亂叫擾亂了它的心神,鳳凰的叫聲忽然變的很尖銳,卻仍是沒有起身飛開,翅膀就像是死死護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絲毫不動。
“額……翅膀下的不會是小鳳凰吧?”俞翾將問號嗖嗖地丟向了與澈,卻換來了對方的反問--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很常見的嘛,母性的光輝好嘛?!”俞翾丟了個白眼給與澈,拽過小白,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過去。
“乖,我沒有敵意,乖啊…”雖然她不會鳥語,但是和小白的相處還是教她學會了一些和動物們的相處模式的,說不定可以活學活用。實在不濟,她還有小白做翻譯呢。
俞翾信任地向小白投了個“我相信你”的眼神,小白卻被嚇得不清:
--小主人啊你剛剛也看到了我們兩個語種不同所以交流困難啊啊啊啊啊!!!
不過貌似也用不著它,因為在俞翾的話語中,鳳凰似乎一點點地安靜了下來。直到俞翾伸手摸上它的毛,它也沒有顯示出任何排斥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