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田邊的涼棚裏,謝長留斜坐在軟墊木椅上。回想剛才那一幕,竟不自覺彎起了唇角。
兩邊的隨從相視一眼,都稍稍鬆了口氣,這爺喜怒無常,也不是什麼奇怪事了。
等寶兒快速竄來的身影到了棚前的空地時,那兩個隨從連地從棚子裏跑了出來。
這大爺好不容易消了氣,她可不能再來胡鬧了,不然小心他們倆都得搭上。
“謝長留,請你留下他們,我可以離開。”顯然,他們倆是攔不住了。
謝長留也陡地睜開了微眯的眼眸。
兩隨從對寶兒那個狠啊,就差沒把牙齒給磨掉了。
她是不是不要命了,好不容易放她一條生路,她還上趕著找死。
其中一人也顧不得什麼,連得拽著寶兒的胳膊,打算把人拖走。
謝長留也不出聲,看好戲一樣,瞧著寶兒。
寶兒到底是勁小,哪能扭過那兩個體壯的隨從,眼看著就要給拖走了。
“放開她。”謝長留悠悠的發了聲,拾了一邊桌上的茶杯潤了下嗓子。
兩個隨從一點不敢違逆,閃電一般的鬆手,閃人。都離著棚子好遠,生怕待會當炮灰。
寶兒顧不得身上沾的土,跑到棚子前,“請你留下他們繼續做工。”
“喲,你是誰啊?我好像沒見過,你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懂啊?”謝長留掛著欠抽的笑意從木椅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她跟前,歪著腦袋瞧人。
寶兒縱是被她瞧的不舒服,依舊壓製道,“我是蘇家村的蘇寶寶,跟同村的蘇魁過來做工的。現在管事的長工要攆我們走,我請求您留下蘇魁他們。”
“哈哈,”謝長留半蹲下身來,伸著腦袋到她跟前,“憑什麼啊?”
寶兒緊咬著嘴唇,整張臉憋的通紅。她求不得人,卻又不得不求。
“我、、求求你、、、”
謝長留直起身來,繞著她轉了一圈,一隻手托上了下巴,“你剛才不是挺有種嗎?現在這般低聲下氣作甚?哦,對了,求人是你這樣求的嗎?”目光掃掃她的雙膝,又跟她目光交彙了一下。
寶兒何嚐不理解他的意思,可是以他這樣的口氣,就算她屈服跪下的,他定還有下一種辱人的法子。
她不能跪!
謝長留又坐回了他的軟椅,支著腦袋等著寶兒屈服。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有動作,不耐道,“你倒求還是不求?”
“你到底想怎樣?”若是她再忍,就得被人踩到泥裏去。
謝長留濃眉一挑,受驚般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生氣啦?想打我嗎?”
說著還真把腦袋又湊了過來,側著臉對著寶兒,好似讓她打著方便似的。
“打了你,你就能留下他們嗎?”寶兒說的認真。
謝長留嘴一咧,“當然不能!”
“那我打你何用?”
見她說的異常正經,謝長留也收了那股子胡潑勁。
“那你憑什麼來說服我啊?光憑一張嘴啊?還有你這短寸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