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魁躲了下,笑著衝她擠擠眼。
蘇簡微微皺著眉頭,垂眸不語。
蘇魁家門口,多是婦人帶著孩子擠在院子裏跟蘇牛兩口子搭話。
蘇牛拖著病退,難得臉上有些色了,容光煥發般的坐在門檻邊上。李氏坐一邊,悶頭剝著苞穀皮。
一些眼量頭好的,連得湊到李氏跟前,幫著剝苞穀皮。另一些圍在蘇全邊上,左一句有一句福氣好,兒子能幹之類。
院門口,王氏帶著蘇桃也過來了,拉著就往李氏邊上去。
“瞧這成堆的苞穀,今年收成可不少吧?”李氏之前跟王氏走的比較近,王氏說起話來也比別人隨意些。
村裏其他婦人瞧見她來,都直皺眉頭,每一個人搭她的話。
李氏眼皮都沒抬,繼續剝手裏的苞穀,弄的王氏想好的話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悻悻道,“我家湖邊地裏的苞穀都被偷啦,這冬還不知怎麼捱過去呢!”
“喲!被偷的可不是你一家,我們幾家湖邊地的可都被偷了。”蘇成家的看不慣她苦窮的樣,好似別人家糧食都漫屬她家顆粒無收似的。
“你家不是還有蘇雷頭的地嗎,來這湊什麼熱鬧!”王氏揪著她家男人跟蘇雷頭堂兄弟一茬。她這一提,門檻邊蘇全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拉著一張臉,黑漆漆的。
李氏倒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繼續剝著苞穀皮子,好像沒聽見說什麼似的。
孫氏一見蘇牛變臉了,氣的連的站起來了,“你說的什麼屁話,我家跟蘇雷頭的一點兒幹係都沒有,哪裏能種的了他家的地,你瞧不見嗎,他家一大半地荒著呢!”
村裏也都知道,當初蘇雷頭打死了結發的婆娘之後,那一大家子為了怕牽連,一夜間都跟他斷了關係。不過後來她婆娘娘家人脖子軟,沒一個敢出來挺事的,報個官都不敢,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後來,蘇雷頭又從州裏的窯子帶了徐娘子回來,家子裏人更對他疏遠了,平日裏說上句話也算難得。所以,孫氏這麼說,大家也都是理解的。
王氏嘴一撇,交疊著胳膊,“那誰知道,哪有那功夫去看哩!”
拿手的扯皮耍賴功夫,沉不住氣的,還真就能被她氣個半死。孫氏拿她沒了轍,跺著腳氣兒沒出撒。
王氏可沒當這是事兒呢,這邊說完,那邊臉上就堆滿了笑,衝門檻邊的蘇全道,“瞧他牛叔這臉麵,可是越來越寬了喲!鄰村謝家哪年不托著招人啊,我們上趕著也貼不上的呀!”
村裏都知這事跟他兩口子毛關係都沒有,那是人家蘇魁掙來的臉。可人就是這樣,聽了好話腦子就空。瞧蘇牛那翹嘴的樣兒,可不就是美滋滋的嘛。
王氏瞧著立馬又道,“桃姐兒,還不過去給你牛叔捶捶背,讓他給你賞碗飯吃!”
蘇桃一聽,探著腦袋就從王氏身後出來了,小跑步到蘇牛身旁,抬手就要去捶。
蘇牛被王氏捧這樣高,腦子還飄著呢,“這還不簡單、、、就讓魁哥兒給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