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見狀微笑:“連少主,可認仔細了?”
連璋並不否認自己的懷疑,頷首道:“確是橫波,勞花公費心。”說著自袖中取出一個錦袋,神情自若道:“適才卻是忘了,貴派聖物正在小子身上,這便送與花公一覽。”
剛剛還說沒有,這時倒想起來在自己身上揣著了,好厚的臉皮!此人應變也是絕了,花盛麵色分毫不變,心中卻是暗道此子若能入我門中,則天樞樓又添一大助力耳!
接過錦袋,花盛將銀球取出細細察看一番,展顏笑道:“果是此物,偏勞連少主。”
連璋見說,便就起身告辭:“花公聖物得歸,誠是可賀,小子還有事在身,便不久留了,就此告辭。”
“且慢!”花盛出言。
來了!
連璋暗道,果然此事沒有那般輕易,目光登時銳利起來:“花公還有何事?”一邊說著,負在身後的手已經輕輕擺了一下,封疆等均將手放在了兵器上,隻待一個手勢便就可以暴起發難。
連玉起身,冷然道:“此事既告一段落,還有何事需要商議?花公莫不是借口留難罷!”
花盛麵色安然,仿若未曾見到連家護衛們的動作,隻向著連玉略略點頭:“久聞連家大小姐脾性急躁,今日一見果不虛傳。”
說罷不理橫眉怒目的連玉,向著連璋道:“連少主少安毋躁,且聽老朽一言再走不遲。”待連璋臉色稍緩之後才道:“適才連少主對於一些事情未曾全部了解,是以不願同本門結成同盟,故而老朽要多言幾句,連少主少怪。”
見連璋重又歸座,花盛卻不先說話,而是問了一個問題:“老朽心中有一事不解,還望連少主為之解惑——倘若連家一朝改名易姓,連少主眾叛親離,敢問那時連少主可願意入我天樞樓?”
連璋微微皺眉,還未及說話,一旁連玉已經冷笑一聲:“花公此言何意,莫不是為了要讓我家阿弟答應入你天樞樓,你便要血洗整個連家不成!”
花盛皺眉,重重哼了一聲,怫然不悅:“顧夫人,老朽正同連少主說話,你一介外人三番四次插言是何道理!”
連玉怒目而視,正要說話時卻被連璋止住了,他看向花盛,沉聲道:“小子先前已經有言,若果真如阿姊所說,連璋即便隻剩下一個人,也誓要殺盡天樞樓中人!”
聞得此言,花盛卻未動怒,隻是搖頭道:“連少主此言差矣,此番要謀奪連家的,卻是另有其人,算來此人大約也已經得手了,老朽不過提前知會連少主一聲,倘連少主要重奪家主之位,天樞樓或可援手一二。”
“你說什麼?”
“花公此言當真?”
連玉同連璋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連玉恨恨擊了一下扶手,恨聲道:“果然還是小看了那賤女人!”一時又想起身在連家的幼女,不由心急如焚,隻恨不能立刻飛回女兒身旁,隻能暗自祝禱,寄望於奶娘等仆役足夠警醒,能護著女兒及時脫離。
連璋則比連玉想的更深一層,轉眼已把所有的事情串連了起來,目光冷厲直刺花盛:“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天樞樓想是籌謀已久了罷!怪道先前花公如此輕易放過我,原是在此處相侯!”
淩波閣借江流之事將自己拖在倉洲,而後那等對連家虎視眈眈的小人便趁虛而入,謀奪連家!而天樞樓正好在他走投無路之際大加招攬,然後借他之名將連家收入囊中。嗬,真是打的好算盤!
花盛並不否認,隻微微點了點頭:“老朽不過因人成事,連少主不必惱羞成怒。”
連璋此時如墜冰窖,隻恨自己大意,竟不能窺破對方奸計。嚓的一聲,雞翅木精心打製的椅子扶手生生被他捏碎一塊,連璋目光深寒,冷聲道:“倘連某執意不從,天樞樓又當如何!”
花盛連連搖頭:“連少主此言非智。休看如今樓外追隨者甚眾,但連少主應該也知曉能夠信重的不過廳中幾許人耳。若是有金銀利誘,那幫烏合之眾或能為連少主所用,然而連少主身在此處,又能夠攜帶多少金銀?便是連家各地皆有銀莊,可那謀奪連家之人又豈會留下如許漏洞?為今之計,除了青陽山或能為連少主主持公道外,便隻有我天樞樓能夠幫助連少主了。然而青陽山乃是幾家大門派為求解決江湖紛爭而建,連少主此卻是家事,又該讓青陽山已何名義插手其中?連少主若不投靠我門中,便要以一己之力硬抗整個連家,蚍蜉撼大樹,不外如是,還望連少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