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二娘道:“他在我眼前被人擄走,我又如何能扔下他不管,當即便循著他留下的一點蛛絲馬跡找了過去,可惜那人也是謹慎的很,我隻追出了一條街便再也找不到他留下的線索了。那人武功太過高強,我心知他這回一定是凶多吉少,恰巧我父親昔年同丐幫的一位長老有些交情,我便拿著信物請托全城的丐幫兄弟替我留心打探消息。不想丐幫的兄弟們剛散出去,那人就找上門來了。”
顏二娘說著停了一下,眼裏現出了一絲驚悸。
連璋見狀問道:“那人是個什麼模樣?”
顏二娘搖了搖頭:“那人一身黑色袍子從頭罩到腳,看不出是個什麼模樣,看著似乎不怎麼高大,隻是出手著實狠辣,我那位世叔在江湖上也算是數得著的高手了,卻被那人揮一揮手就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我當時也衝了上去,卻不想眼前一花已經被那人擒在手裏。我本以為自己凶多吉少,誰想他隻是讓我傳個信,跟著就把我放了。”
“傳信?”
顏二娘點頭:“那人是這麼說的,說是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在你手裏,若是你沒有在一個半月內將那件東西送到淩波閣,他就會喪命。那人說完就走了,若不是我瞧見他袖口繡著一隻不起眼的蠍子,恐怕還不知道天樞樓竟然出了如此恐怖的人。”
“少主。”
封疆突然出聲,打斷了連璋的回憶。
連璋側身以目相詢,旋即醒悟,回身看去,隻見一個仆童行了過來,對著他恭敬行了一禮,口中道:“連公子,我家公子請公子移步一敘。”
連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轉頭看了封疆一眼。
封疆會意,出聲道:“你家公子為何不親自來請,反而派你這個小童來,莫不是瞧不起我家少主?”
小童仍是恭恭敬敬:“公子不便露麵,還望連公子恕罪則個。連公子若有疑惑,稍後見了我家公子便知分曉。”
封疆冷笑:“這般偷偷摸摸不敢露麵,怕不是心中有鬼罷!”
小童恭聲道:“是與不是,連公子去了便知。”
封疆還待再說,連璋抬了抬手,假意斥道:“人家好生來請,不可輕易折辱。”隨即向著那小童溫聲道:“既然貴公子誠意相邀,連某也不好斷然相拒,也罷,便隨你走一遭。”
小童再施一禮,仍是不卑不亢:“連公子請隨我來。”
連璋看著這小童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這小童走路時落地無聲,步子又急又快,雙肩不搖也不晃,更不曾東張西望,顯然經受過良好的訓練,尋常人家不會有這樣森嚴的規矩,由此可見,這小童背後的“公子”絕非常人。
究竟是什麼人?連璋默默思索著,他的行蹤並未隱藏過,有心人稍一打探便可知曉,但他此行為救江流而來,包括連玉在內,知道的人絕不超過五指之數,除非顏二娘自己透露消息,否則絕不會有外人知道自己的目的。
但顏二娘心係江流安危,不至會壞他的事,因而這位藏頭露尾的“公子”應是不知道他所為何來。
一念及此,連璋不由心生好奇——這位神秘的“公子”究竟找他有什麼事?
“陳肅忍不住了。”勞台湖中有不少畫舫在湖麵上遊弋,說話的人正在其中一條畫舫之上。
“這麼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若還不知道珍惜,那這位可真就是不堪造就了。隻可惜,他怕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你我的算計之中。”
停了一會兒,後麵那人又道:“他出身雖然不低,但卻生不逢時,叫自家弟弟送來此處雌伏人下,心中自然充滿怨憤。天工是何等珍貴的物件,若是能得到此物,他便能借此脫身,說不定還能憑借此物回返門派,揚眉吐氣呢。隻是我現在好奇的是,他要如何說服連璋乖乖的將天工交給他,要知道那可是救江流小命的關鍵——或者說,他又有什麼法子能將江流救出來?”
“你的話太多了。”先頭那人冷冷道。
一陣輕笑:“你不會是惱羞成怒了罷?——我說那個陳肅有哪裏好的,值當你這麼費心費力去試探他,莫非你還真動了心思了?”
“不關你的事。”良久,先頭那人才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