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1 / 3)

由玉淵湖回來不消兩日,二人便起身離了青州。

崔嫣因那夜困在沙洲染了些風寒,加上近些日子實在不節製,仗著體力充沛,任意纏綿,時時貪歡,耗幹淨了體力,故一路萎頓,馬車顛簸之間,又犯了納呆滯阻,頭暈嗜吐,再無半點心思留戀路景,一路偎在車廂裏昏昏欲睡,臨近彭城才好轉一些。

一抵宅前,門首守候的人除了甄夫人,旁邊伴著的竟是此時應該在京城,如今卻比兩人尚要回得早的甄廷暉。再一細問,這甄廷暉並非獨自回來,而是隨了坤儀郡主。

原坤儀見甄世萬攜了那丫頭離京,愈想愈是屈卒,隻想著這一回若再是眼睜睜看了他重納新人,此生更是沒有一絲盼頭,思來念去,再無別法,吃過一塹,再總不能像多年前,熱了腦子任由忠仆去行那最無回旋的害人行徑,便將甄廷暉喚到身邊,提出予他親自回彭城保媒,那對象自然便是崔嫣。

甄廷暉本掛念父親不要與坤儀郡主過往叢密的嚴囑,畢竟從前得了不少好處,一時扭轉不過來,又聞其願為自己說親,心忖雖嬸嬸與父親再喜崔嫣,無奈遭逢此劫,也不曉得家人還願不願意將她看做兒媳,若得這郡主娘娘的扶持,該能圓滿,又難得是皇親牽線,臉上有光,一時也應承下來。

坤儀藉此與甄廷暉來了彭城,逗留驛館,先登門同那洛郡夫人說明來意,笑言自己也算看著甄廷暉長大,既見這孩子得了心儀之人,願做個添花幫襯。甄夫人不曉得那小叔與這郡主的過往,卻尚自念著甄世萬與崔嫣的那茬,始終耿耿於懷,怎能再將侄子扯進這亂套之事中去,僅心領郡主美意,無奈婚姻事還須待家中管事的人回來做主,按了下來,同時暗下差人去探聽,隻聞甄世萬非但帶著那丫頭離了京城,半途竟孤男寡女轉向去了青州,迄今還沒回來,也不知是不是玩得忘形,愈是撼然生訝,更不敢貿然答應什麼。

坤儀本就是出了禮法沒有章序的人,隻想將這生米煮成熟飯,阻他娶妻,見這老誥命巋然不動,情急之下,竟是跑了崔家一趟,親自向崔員外說起甄廷暉有意嫁娶之事。

崔家雖與寧王妃有淵源,卻是頭一回家中有皇親來,見這妙麗貴婦是王爺家的千金,上下齊亂,趕緊篩茶捧肴,當做仙人一般的供奉於上位,又聽這坤儀郡主一臨門便報女兒獲救喜訊,繼而親自牽線搭橋,愈是受寵若驚。

早前雖官媒強勢介入,崔員外尚顧念與蘇家的交情,就算女兒被他兒子拖歲數,也並不鬆口,可自打這女兒被劫了去,蘇鑒淳沒過多久便起身去了淼惠,再過些日子,蘇佑合竟是主動托了衙事前來崔家卸去兒女婚姻,口上是說兒子遠行,不好耽誤,崔員外豈會不曉得那老兒是生怕自家女兒糟踐了他名聲?頓氣得將那庚書禮帖扔給官媒,與蘇家絕了來往。

長女被那寧王剿匪部隊所救,卻也成了崔員外一塊心病,隻想這女兒當真是命途多舛,波折不斷,如今雖保得性命回來,嫁人怕是難了。如今聽得這郡主臨門做主,周旋女兒與甄家少爺的親事,又知那甄夫人原先本就看中了崔嫣,登覺得天上落寶,怎會有半分遲疑?滿口答應下來。

甄廷暉這邊雖是由著坤儀替自己操持,見父親與崔嫣比自己早走大半月,現如今還不曾回彭城,早就添了疑惑,這日一得父親臨了城門音信,便早早立在門前,一見父親與崔嫣前後下車,心頭一哽,隻覺講不出的怪誕,見崔嫣唇青臉白,又自我安慰是不是這小妮在路上生了病,耽擱了日子,暫也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