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萬並不言語,隻手邊一同來的王府家將冷笑一聲:“你還妄想當漢子?”說著便朝另一名府人使了眼色,二人同步上前,先將那腱子肉一把提起來,調轉了個麵,揚手一拉,將他褲子呲一聲撕下來。腱子肉隻覺下身涼颼颼一片,還未回過神來,眼前銀光一閃,要害處一冰一緊,又是一陣滔天劇痛,血水嘩啦衝流而出,頓眼白一番,雙腳一蹬,死了過去。
一家將蹲身猛力拍了兩下那腱子肉的兩邊臉,見已斷了氣息,朝邊上人道:“還沒行完就耐不住了,白白長這一身好皮健肉……蛋還可要一齊剔了?”
餘下那家將望甄世萬一眼,見他並不做聲,笑了一笑,道:“哪有殺雞留蛋的!雞蛋一齊給他解決了,給他做件好事兒!免得他去了陰間受罪!”那人頓悟其意思,哈哈數聲,刀鋒一轉,又是將這死屍的兩顆肉粒卸了下來。
梅有財已是看得驚心動魄,饒是再視死如歸,也是啪啦帶著一身鐵鏈子朝後躲去。一家將衝上前去,將他頭頸一拽一拉,固定好了便朝他下麵探去,摸了半晌,麵上卻是添了幾分疑雲,發覺不對頭,繼而大笑起來:“原本來就是個公公!”
梅有財年輕時候跟人打架,被人砍傷了命根,後跑路未及時治療,活活爛掉,故已是當了一二十年的陰陽人。殘缺之身,女色無力,從來打家劫舍來得的女子染指無能,要麼賣掉,要麼轉於弟兄,他自己則將盼頭寄於錢財之上,故此養就了嗜貨如命的偏好。
梅有財現下雖死到臨頭,聽人揭了這瘡疤仍是憤惱不已,總歸也是一個死,甄世萬也是絕不會叫自己好死,幹脆提好褲頭,冷冷大笑幾聲,激道:“姓甄的,就算是死,也不枉刺你一刀,更不枉叫我一群兄弟將你家那名女眷好生招呼了一場!你可知道那小娘兒們在我那些寨子兄弟身下叫得多是愜意……你家兒子撿的不過是咱們穿得爛掉的破鞋,你……。”
話音未落,已被那家將一掌就手劈砍而去,生生打得碎掉一排牙齒,痛趴在地捂了一口血沫子。家將見甄世萬麵色雖猶無大礙,眸色卻是一點點沉降下來,拱手上前道:“大人,留著這囂張惡賊行刑再死,實在便宜他,不若……。”說著已是遞去短匕,暗示其先行除掉這口惡氣。
甄世萬隻將那刀推了去,淡道:“這樣將他解決了,才是便宜他。”說著已是背了手朝門外走去,牢頭趕緊開了門,將人迎出去。兩名家將對視一眼,猶自對這太監有些好笑,隻朝那護住口臉,疼得呲牙咧嘴的梅有財譏諷道:“看你還有幾分傲勁兒,也不大像個不帶雀雀的,處決前這些時日,有什麼好吃好喝的,便多享用些罷。”
梅有財眉毛一聳,似是慮到什麼心事,吐出兩顆殘牙,豁了涼風:“小的生平還積了些白銀黃金,埋於彭城城門處的牌樓舊屋,若兩位大人有空,便去給小的挖了出來,一想到往後百年無人知曉,被老鼠蟲蟻啃食了,就是心痛難安,等不及處決,恨不得現在就死了去的好。”二人聽了此言,哭笑不得,繼追甄世萬而去。
糾察審訊其後經大理寺複核量刑,一幹嘍囉判了梟首,那梅有財的名字則上了青河災賊大頭目名單,被判揎草之刑,刑後吊於城牆。這是數月後話,暫不提。隻甄世萬點妥衙獄刑事,由法司衙門回來不消兩日,便整裝欲攜崔嫣與甄廷暉二人啟程回彭城。
坤儀忌諱潑辣皇嫂,自打進了王府,都沒曾跟寧王碰過個完整麵,聞甄世萬要走,再是坐不住,這日由仆從口中得知寧王由禦苑回了府,大白日便直接衝了進皇兄書房,從前熟稔慣了,將奴婢一一打發下去,腳一勾,帶上門,便開始撒嬌求請,叫這堂兄留住甄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