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2 / 2)

幾日堪過。除沉珠日日想方設法給那甄廷暉暗中送酒釀以暫且饜足其腹欲,甄世萬那邊並無甚動靜,卻並沒叫崔嫣心頭安穩。這番一來,她愈發是確定了自己被甄夫人求入甄家目的,若是自己不願,甄世萬又豈能罷休,隻怕在這甄家也是呆不久了。

這日日沉時分,日頭已落了大半,天際一片烏青色,卻悶熱反常,稍微動一動便是滿身汗水,似有降雨之意。時值清河流域一帶已是暴雨季節,彭城也受了這氣候的影響,雨日驟多。

崔嫣正欲回屋閉了門簾,卻被沉珠拉了一邊,原是她與那甄廷暉本約好這個時辰去送酒釀,卻臨時得了任務要跟著管家出門采買物件,生怕那甄廷暉等急了,此事無人可托,隻能交付予崔嫣了。崔嫣聞言當下拒絕,禁不起沉珠一再請求,一托一推的,見她恨不能將自己袖子揪斷,畢竟在這甄府與她最是親厚,隻得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彼時甄廷暉已下了課,於西廂邊的小院假山處等著,昏昏天光已開始飄起了小雨,降了些許溫,正是等得有點兒作惱兼腹中饞癮發作,見霧蒙蒙不遠處疾步行來個女子身影,忙不迭地小跑過去,一把扯住她肩,看也不看清楚,便將她拽到了假山背後。

那假岩高約丈餘,豹皮花葺鑄,寬厚硬實,幾不透光,本就天色不早,倆人一入岩下,愈發是黑糊一團,甄廷暉與沉珠有私情,向來隨便,此刻也如平常一般,將那酒籃與傘具順勢接過來放在地上,便一手搭腰,一手扶肩,動起手腳來。

這幾****與這沉珠每每見麵自是也有些小動作,今日也是不例外,崔嫣知他是將自己當成了沉珠,惱恨極了,邊是掙脫他手腳製縛,邊是低聲斥道:“少爺請自重!”

甄廷暉本就覺得手感似與先前有些不同,再一聽這聲音,一時又驚又喜,非但不離手,反倒大力一掐,將她摟抱進來,嘿嘿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了上門!”正說著,天際深處響起一陣滾雷,倆人隻覺外頭銀光一亮,撕破了天際,天地間靜默頓失,豆大雨點稀裏嘩啦地傾盆落下,嘈雜不堪。

崔嫣伸了雙臂捶打掙紮,喊叫起來,卻統統被那雨聲風音所蓋,那甄廷暉興致愈升,不知哪來的奇思歪想,竟順手撩開地上的食籃,將那酒釀拿了起來,朝崔嫣一方朱唇內擠壓進去,大灌起來。

崔嫣羞怒欲死,歪過臉,趁機抓他一把。甄廷暉鬆了她,崔嫣狼狽爬起,什麼都顧不上,跌跌撞撞衝跑出去。

外頭豪雨如注,正是下得凶猛,崔嫣卻隻怕被那甄廷暉追趕上來,一路腳步不歇,漫無朝向,麵上滾滾流淌的也不知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再等站住腳步,竟是停在了甄世萬的屋院門口。

那****說,遇事便去通知他,再不得一人用強。她現在遭了這侮辱,腦中惟有這麼一句嗡嗡盤旋。

她呆呆站在已入夜的雨裏,發髻散亂,全身濕透,惟見了裏麵的那一點融融燭火,才覺滿胸的委屈有了傾瀉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