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雲寄桑奇道,“可是這裏的鈴鐺都隻懸了一個啊。”
“這其中自有原因。”王延思抬頭從窗沿上摘下一枚鬼鈴搖了搖,這一次鈴聲清脆了許多,“當初一代畢摩宗師邛部阿魯帶著白公雞去祭天,祈求賜予法鈴。結果如他所願,紅穗灰鈴掉了下來,不想卻落入了日光之源,而後又經過了月光層、蒼天層、青天層、黃雲層、黑雲層、白雲層、雲霧層、稠雲層和烈風層,法鈴終於失散了,四個法鈴有三個都掉到堂朗山上,為邛部阿魯所得。那剩下的一個卻掉入爾畢尼妮,成為蘇尼的法器。”
“蘇尼?”雲寄桑奇道。
“不錯,蘇尼。這蘇尼也是羅羅族內的巫師。隻是地位不及畢摩罷了。蘇尼最擅長的有兩件事,其一便是驅鬼,傳說蘇尼驅鬼招魂的法力比畢摩更強,其原因便在於那個法鈴。其次便是擅飛。”
“擅飛?”雲寄桑腦海中頓時閃過朱長明遇害時,那雪地上不見的凶手足跡。
“僰人擅飛,漢時便有記載。武王伐紂時,僰人曾誓師牧野,並因‘會飛之術’助周滅殷有功得以封國。”王延思笑了笑,“畢摩的法鈴經阿都爾普、烏阿阿魯之手一直傳到阿蘇拉則手中,後來拉則石色父女倆經過斯義洛戈時,被阿孜恩莫家織布樁所阻,不得不將神經五具,哦,也就是法扇、法笠、簽筒、經書和法鈴從織機上方擲過去。畢摩的神鈴便在那時飄走了,從此遺失。後來畢摩的法鈴都是重新鑄製的,也便失去了神力。而蘇尼的那個法鈴卻一直流傳下來,隻是他們保存甚秘,外人不曾得見。”
“王捕頭的意思,是說平安鎮上作怪的,極有可能便是蘇尼的法鈴?”雲寄桑問。
“的確有這個可能。”王延思斟酌著道,“正德年間羅羅十八寨謀反,朝廷曾派大軍鎮壓。那一戰蘇尼的鬼鈴之術曾經要了不少軍中將士的性命。隻是從那時起,朝廷對蘇尼及畢摩都大力緝拿,鬼鈴的消息便漸漸少了。”
“這法鈴的事不知梁先生是如何知曉的?”雲寄桑若有所思地道。
王延思哼了一聲:“誰知道?這位梁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雲少俠想必也看得出來吧。”
“梁先生所謀不小,在下自然是曉得的。”雲寄桑說完,和王延思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王延思走出屋門,凝視著在場眾人。
雲寄桑這才發現,唐磐不知何時也趕到了,此刻正沉著臉,站在梁樨登背後。
王延思大聲道:“諸位!魏府今夜又出血案。嘿嘿,當真是給王某人麵子啊!凶手不消說,便是殺死朱長明之人,是以十有八九還在這魏府之中。想必不需王某多說,各位將自己今夜的行蹤說一下吧!”
王振武跨出一步,大聲道:“老夫方才離開後到魏府外打了點兒酒,然後便回來,想去找魏老哥喝一杯。隻是魏夫人說魏老哥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我就離開鏗然居,自己回去喝酒去了。”
“不知老鏢頭是何時離開鏗然居的?”王延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