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小梅沉冤得雪,想必她在天之靈也能夠得到安息了……”雲寄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王延思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不瞞你說,當年魏繼儒的死的確疑點甚多,就連發殯下葬都無人得見,若是其中沒有什麼隱秘,誰也不信。隻是魏府的聲望一向都甚好,魏繼儒本人也的確是個至誠君子,所以也沒人說什麼閑話。現在鬼纏鈴已經真相大白,小梅的仇也已報了,其他的,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明白,隻是此案仍有疑點,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向王捕頭請教。”雲寄桑誠懇地道。
“雲少俠但講無妨。”
他們身後,卓安婕拉著明歡的小手緩步而行。
“喜姑,喜福在說甚麼未?”明歡努力伸著小腦袋向前麵望著。
“很重要的事,他以為的。”卓安婕淡淡地道。
“甚麼係很重要的事?”
“對他來說,別人的事都是很重要的事……”卓安婕望著雲寄桑的背影輕聲說。
風雪中,雲寄桑右臂的袖子高高地飄著,年輕的背影單薄而清雋,令人心痛——令那些關愛他的人,心痛。
卓安婕舉起葫蘆痛飲了一口,然後用袖口緩緩抹去唇邊的殘酒。
明歡則眨了眨大眼睛,覺得師姑的動作說不出的瀟灑好看,於是心中很是羨慕,便偷眼瞧那葫蘆,琢磨著自己將來也一定向師父求一個,裏麵也要裝了酒,那樣,自己就可以像師姑一樣好好了!
不一會兒,雲寄桑已將王延思送到了大門口。
“雲少俠,你請回吧,王某公務纏身,不能久留,恕罪了。”王延思抱拳道。
“哪裏,王捕頭觀察細致,讓在下獲益匪淺啊!啊,對了,這個鈴鐺是你的吧!”雲寄桑掏出那個在酒館邊撿到的小鈴鐺,交給王延思。
“啊!原來它被雲少俠撿到了!真是太好了!這個鈴鐺……是當年小梅送給我的……”王延思深情地接過鈴鐺,輕輕搖了搖,鈴鐺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和平安鎮上鬼鈴的詭異聲音截然不同,好像少女在陽光下頑皮地笑。王延思唇邊浮出一絲微笑,似乎想到了曾經的美好時光。隨即他臉色肅然,向雲寄桑拱手告辭,在風雪中大步而去。
雪花輕柔地落在他傲岸的身軀上,旋即隱沒,宛如調皮少女在嗬護逗弄著自己的愛人……
雲寄桑單臂不便行禮,隻能目送他的身影漸漸遠去,百感交集。
“行了,別看了。回去睡覺!”卓安婕用劍鞘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命令道。
“是,師姐。”雲寄桑揉了揉腦袋,咧嘴道。
“喜姑,歡兒要和喜福睡……”明歡仰起小臉乞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