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是江南煙雨,西湖美景,隻天地間那抹月色身影惹人遐想,卻是他今生唯一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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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孤星點綴夜空,淒美而悲涼。奢華富麗的皇宮被月色靜靜籠罩,雲水殿中,夜墨染一襲明黃龍袍。
簷下的雨珠點點落下,打濕了紫檀桌上的筆墨,他卻毫不在意。輕闔眼眸,腦海裏又忍不住憶起她的一顰一笑。
曾經的過往,忘不了,觸不到。諾言不過是最不真實的謊話,而她卻是他此生不能忘卻的過客。
那一年,同樣的江南,同樣的煙雨,不同的隻是心罷了。
猶記得,那時的西湖也盛開著一池紅蓮。荷葉襯托著荷花,亦如煙雨相伴著江南。
雨落瓊樓,她跌跌撞撞闖入了他的視線,就如一隻歸燕。孰不知,從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生命已不再單純屬於自己。
白裳勝雪,輕紗掩麵,手中劍泛著一縷寒光,殷紅的血漬從劍尖滴落。回首間,她朝他嫣然一笑。
他們離得本就不遠,他在水榭亭,她在西湖畔。
腳尖輕舞,翩然如燕,未等夜墨染反應過來,傘已落到了她的手中。
“好功夫!”他讚道,一瞬,雨珠從他的指尖彈向亭外,落入湖中的碧荷上。
葉麵盛滿了水,此時卻因一滴之重,全倍傾瀉而下。它能承受這荷的水,卻獨載不動這突如其來的一滴雨。
他問她叫什麼,她不答,隻是緩緩道:“離歌轉笙蕭漾,月倚明孤星念。”
心下一轉,原來她叫離月,他笑了,“這名字甚是好聽,可你為何要拿我的傘?”
她卻撲哧一笑,振振有詞地反問道:“那我又為何不能?你堂堂七尺男兒,而我隻一介女流,你又如何忍心讓我獨自淋雨?”
他歎她的聰慧,如此不凡的女子,竟也不知是何等樣貌。就在他出神之際,人卻已然離去。
雨無聲,風欲止,今夕流年幾何,佳人相思可否?
也許,我們還會再見。
之後的幾天,夜墨染每日都在西湖畔等待,可她卻再未出現。也許,這隻是一場夢罷了,一場讓自己險些進去的夢。
就在他登船離開之際,她再度出現,又擾亂了誰的心緒?
那是張極美容顏,更是他今生都難以忘懷的。眉若翠羽,眸似繁星,霜點絳唇,回眸一笑間,牽動萬千風情,卻沾染上絲絲塵緣。
也許,他並不是她今生的良配,卻是第一個讓她動情之人。
紅燭暖帳,一夜纏綿,我為君白骨,君為我相思。轉首,又是誰輕負了昨日誓言?
“你可知,我是何人?”離月俯在他身旁,柔柔一笑。那笑宛若三月的桃花,卻夾雜著難以察覺的苦澀。
他抬手撩起她額前一縷碎發,深遂的眼眸滿是溫情:“我隻知,你是我傾心之人。”
“拜月教。”她淡淡地說道,目光縹緲地望著遠處,“我曾以為我是個無心人,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我是有心的!就如天下所有女子般,也懂得去愛,也會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