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染正躺在軟塌上,不知想些什麼。容澤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懸著的心放下了。剛剛鍾離告訴他未染來朝陽宮,他便有些放心不下,生怕她出了什麼事。
聽到腳步聲,未染抬頭看他,微微一笑,卻略顯疲憊。容澤皺眉,走至她身邊坐下,未染卻先開了口:“這麼多人議事,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沒什麼,不過是東南沿海海寇作亂,地方官員卻遲遲不能把他們緝捕歸案。”容澤輕描淡寫。
未染道:“這次海寇怕是不那麼簡單。”
“總之不過是海寇罷了,就算再怎麼猖獗,派人去收繳也就解決了,不是什麼大事。”容澤看向未染,問道:“今日怎麼想起來朝陽宮找我了?你和容湛談的怎麼樣。”
未染靜了靜,忽然把頭埋入容澤懷中,聲音悶悶的:“為什麼他和雪鳶不能在一起,那個害死雪鳶的人到底是誰?”
容澤雙臂環住她,道:“這些事情,我一直在查,你不用擔心,早晚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不擔心,我信你。”未染發覺自己的話讓他誤解,急忙道。
“還有幾日就是念兒的生辰,你想怎麼過。”容澤換了個話題。
未染想了想,抬頭看他:“無所謂,我聽你的。”
“怎麼會無所謂,她是天朝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貴,金枝玉葉,理應受群臣跪拜。”容澤看著未染:“我錯過她的出生,錯過她的百日宴,我錯過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欠她的也太多了。這次,我要昭告天下,讓你們母女受天下人敬仰。”
未染欲言又止,她想說,其實這些她都不在乎。可是如今已到了這個地步,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或許這樣,能更好的保護。
十日後,安瀾長公主三歲生辰,帝於朝陽殿大宴群臣。
未染鳳冠霞帔加身,從未有過的端莊典雅,旁邊的容念也是一襲正裝。許是感覺到今日氣氛不同於往日,容念乖乖的站在未染身邊,靜靜看著一個接一個上前跪拜的臣子及其家眷,乍一看,真有些公主的氣概,可她不過是隻有三歲的小女娃罷了。
宴會開始,眾臣紛紛送上賀禮,蕭太後對容念甚是喜愛,拉在身邊不停地給她夾菜,嘴上的笑更是沒有斂過,這讓一直備受寵愛的簡小世子甚是不滿,悶悶的自己給自己塞了滿嘴糕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容念眼神總是不經意掃向容簡,這在小土豆眼中分明就是炫耀和赤裸裸的鄙夷,更讓小土豆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
許是看出了端倪,容洵睨了一眼悶悶不樂的容簡,飲了一口酒,開導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同一個女孩計較什麼。”
容簡不服氣的爭辯:“她都已經欺負到我頭上了,能不計較嗎?”從前蕭太後可隻對他一人好,現在憑空出現了一個爭寵的,他能不惱嗎?而且這個人,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過。
容洵繼續開導:“男人的對手永遠都不會是女人。”
容簡抬頭看他,表示不解。
容洵搖著手中折扇,又道:“對付天下所有女人的手段不外乎兩步,第一,撲倒,第二,把她辦了。等她成了你的女人,不管她曾經有多強勢,在你麵前永遠像小貓一樣乖順。”
“你倒是深有感觸。”不知何時,藍璃沫已靜悄悄歸席,剛好聽到容洵最後一句話。她瞥了容洵一眼,態度不明,語氣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容洵幹笑兩聲:“哪裏哪裏,我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這下,小土豆鬱悶了,越發覺得他這個爹不靠譜,也很有遠見的明白了,他在同容念爭寵這條路上,依舊道阻且長。
首席上坐的幾個人,沐雪正專心致誌攻克麵前的點心,夜雪晴今夜也異常安分,不曾多說一句話,未染似是有些乏了,也有些意興闌珊。看見容澈一直看著蕭太後和容念的方向,有些落寞,亦有些羨慕,未染心裏不由酸澀,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