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有些焦急的看著未染,她就是看不得陌祭受一點委屈。
未染看到聽蕭的神色,有些好笑,道:“陌祭,你出去吧,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待陌祭走後,未染看著聽蕭,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喜歡他,到底是福是禍。”
聽蕭起身,了然一笑:“沒關係的,他不善言辭,不懂表達,這些都沒關係,隻要他心裏有我,我都不在乎。”
未染也笑,她自是很樂意看到兩人走到一起。
“差點把正事忘了。”聽蕭拍了下腦袋:“夜貴妃率一眾嬪妃在未央宮等候您多時了。”
未染無奈,該來的始終要來。
未染未乘轎輦,似閑庭信步般走在皇宮中,一路上不時有人行禮,這位剛剛回宮的皇後娘娘,雖然不施粉黛,素衣素顏,依舊難掩其絕代風華的氣質,傳聞果然不虛,更有甚者,竟看呆了眼。
聽蕭看著眼前優哉遊哉閑逛的佳人,笑道:“娘娘傾國之顏,連這禦花園的花都被比下去了。”
未染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真的看向禦花園中的百花,在看到一棵又一棵的桃樹時,停下了腳步。聽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一旁解釋道:“娘娘不在的這三年,皇上把皇宮中種滿了桃樹。”
未染驀然想起當年七巧佳節,容澤告訴她,禦花園中養不活桃花,桃花隻長在山間。現在他把禦花園中種滿桃花,又是為何。養活如何,養不活又如何,反正自己是逃不掉了。
未央宮外,夜雪晴為首,數十名嬪妃恭敬站在那裏,等著皇後召見。雖是陽春三月,微風和煦,但站的久了,被陽光照的有些煩躁,不免有人小聲抱怨:“皇後娘娘好大的架子。”
此言一出,亦有人小聲附和,也不乏有謹慎小心的,垂首靜靜地站著,不發一言。
夜雪晴聽著眾人的抱怨,沒有出聲嗬斥,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見喜悲。沐雪在她右後方站著,大眼睛不停在夜雪晴身上流轉,眸中含笑,儼然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皇後娘娘駕到——”隨著內侍尖細的聲音高喊,眾人皆轉身側目,白衣黑發,清貴無暇,微風拂過她雪樣的長裙,如墨的黑發,仿佛兮若輕雲之閉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嬪妾參見皇後娘娘。”眾人參拜。
未染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徑直走進未央宮。宮內侍女太監看到正主紛紛下跪行禮,無不恭敬。
聽蕭微微屈膝:“各位娘娘請隨奴婢進殿。”
未染走進未央宮,環視一周,並非是富麗堂皇,金碧輝煌,卻處處流露出精致典雅,依稀可見她的種種習慣。院子內兩排桃樹,正是花開季節,落英繽紛,樹下的秋千架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屋子內熏得並非花香,而是果香。書案正對著窗子,園中景致一覽無餘,案上擺放的正是桐寂古琴。
未染走上前,纖細的手指撫上琴弦,低沉的聲音回響在空曠宮殿內,有些刺耳。書案上放著一幅丹青,畫中人眉目如畫,眉眼間有著絲絲笑意,清澈如水的目光,潔白如玉的臉頰。右上角有一行小字——雖是萬劫不複,相思入骨,仍願你眉眼如初,歲月如故。
內疚和自責湧上心頭,腦中不停想象他孤身一人,對著空曠的未央宮描摹這幅丹青的模樣,該是怎樣的孤寂與無奈。
一眾妃嬪見未染並沒有召見的意思,也隻能繼續在正殿候著。等未染終於不急不緩逛完整個未央宮,在首座落座,輕抿了口茶,才示意聽蕭可以開始了。
眾人一一上前,行禮,參拜。
她們都是官家小姐,按理說未染小時候是見過的,可如今未染對她們都很陌生,隻是在聽到她們的名字時,依稀有些印象罷了。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心裏全都是那個人,誰也擠不走,誰也添不進來。
等眾人參拜結束,未染仍是沉默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噓寒問暖?她不會也不願。嚴詞厲色?她又覺得沒有必要,甚至在潛意識裏她覺得她們都是可憐人。
未染看著為首的夜雪晴,這個曾經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長大,她看了她半晌,道:“你和你大姐到是一點也不像。”不管是外表,還是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