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坐在軟榻上,轉眸淡淡的看著皇太後,此刻的皇太後,雙眼犀利,握著她的手倒是加深了些許力道。
抿著唇,清弦不說話,她淡淡一笑,道:“母後這是何意?”眼中精光一閃,清弦笑的滿臉似冷霜。
皇太後抿唇一笑,眼中,少了幾分溫和,多了些犀利,“我知道弦兒是聰明人,自然能夠聽出我話裏的意思。”還不等清弦有所回答,黃太後用力的握著清弦的手,繼而道:“弦兒可會下棋?”
圍棋?
微微一挑眉,清弦搖了搖頭,琴棋書畫,她是樣樣不精通,也當不了什麼大家閨秀。
但……
若是說起打架的話,她敢說第二,誰敢認第一?
“既然不會,母後教你。”皇太後拉著清弦的手站起了身,兩人一共走到山水屏風的後邊。隻見在那山水屏風的裏邊,是一張檀木桌子,桌子泛著淡淡的檀木香味。檀木桌上放著一張棋盤,棋盤兩邊分別裝著黑白兩子。
檀木桌的兩旁擺放著與檀木桌迥然不同的白玉椅子,皇太後雍容的走到一張白玉椅子前坐下。抬眸淡淡的看了眼如凝霜般站在一旁的清弦,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對麵的白玉椅子,她道:“坐吧,母後教你。”
“不用了……”
靠著屏風,清弦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太後,“皇兄他們可能等得急,我該去他們那裏了。”
說著,清弦轉身便走,她不明白皇太後的意思,她也不想明白。
她隻知道,她自己不會在這裏呆上很久,這次宴會過後,最快可能明天她就要走。
既然如此,她幹嘛還要卷進這些複雜的事情中?
手掌朝檀木桌上一粒一拍,皇太後猛的站了起來,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清弦的背影,皇太後滿臉凝霜,喝道:“鬼王妃,未免太不把我這皇太後放在眼裏?”
清弦身形一頓,她冷冷一笑後轉頭看向皇太後,雙眼一涼,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母後可一直在我眼裏,不在我眼裏的,那是死人。”
聞言,皇太後眼底生氣了熊熊怒火,怒視著清弦,她冷聲喝道:“放肆,跪下!”言簡意賅的四個字,不怒而威,皇太後雙眼如霜的注視著清弦,喝道。
勾唇一笑,清弦微微側著腦子,“讓我跪下?母後這是老糊塗了吧?”清弦笑靨如花,笑的春光燦爛。
看著清弦臉上粲然的笑容,皇太後的雙眼越來越冷,“膽敢說哀家老糊塗了,鬼王妃還真是有膽量。”
“哪裏”
清弦緩緩的睜開眼睛,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卻見青竹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床沿睡了過去,小小的臉蛋上是一片安詳。抿著唇,清弦無聲的笑了。隻不過,當目光掃到青竹脖子上的情痕時,一張臉霎時由陰轉晴,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楚蕭尋剛走到門口時就看到清弦臉上的笑容,那笑,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還不等片刻,清弦臉上的笑容便是被陰霾取代了。
打了個冷顫,楚蕭尋拿著裝飯的木桶走了進來,把木桶放在桌上,他一抬頭,便是對上了清弦那如刀似劍的雙眼。
“我沒惡意……”
楚蕭尋淡淡的道,肩頭上傳來一陣疼痛,疼痛之感蔓延全身,楚蕭尋身體一軟,他扶著旁邊的桌子緩緩的癱倒在地,捂著心口,楚蕭尋痛苦的眯起眼睛,幹涸的嘴唇裏流出了一絲絲黑色的血液。
清弦看著楚蕭尋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黛眉微微一蹙,果然如她所想,楚蕭尋肯定還有別的病!
“咳咳……”
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楚蕭尋抬起手擦掉了嘴角的黑色血液,他扶著桌子站起身,抿唇看了眼清弦,又看了看桌上的木桶,“飯菜全部在這,你吃點吧,青竹已經吃過了。”
攥著雙手,楚蕭尋緩步朝外走去,身形如風中細柳一般搖晃,似乎隨時都可以倒下。
站在門口處,楚蕭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扶著門,背對著清弦,楚蕭尋看了眼夜空上的一輪明月,隨後道:“你別怪鬼王,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微微眯起滿是犀利的雙眼,清弦看了眼青竹,隨後道:“我不管他有什麼苦衷,這天底下,隻要有人敢動小竹,我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顫抖著肩膀,楚蕭尋一邊笑一邊咳嗽著,回眸看了眼清弦,楚蕭尋輕聲道:“我知道,如果沒了她,你會抓狂的……”
門外,刮來一陣涼風,風吹得楚蕭尋身上的素袍隨風而蕩,那一頭墨色的長發張揚的舞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