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2 / 3)

承修著急了,趕緊道:“你不覺得修修很不好聽很不好聽嗎,容容好聽,叫容容。”

書容送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說:“修修的確難聽,不過沒關係,難聽點好養!”然後牽著修修就走了,承修在後頭咬牙切齒的望著書容的背影。

隨後的日子裏,承修一直在廉正的手下做事,每日下班之後不是回到他置辦的豪宅便是借口送廉正回去,然後不知廉恥的蹭人家的晚飯,又不知廉恥的去容園找書容說話,廉正一家人都知道承修的心思,其實也都默認了,廉正其實一直等著承修攜了彩禮上門來提親,那樣的話他一定會一口答應並歡歡喜喜的把女兒嫁給他,偏偏這承修卻是不急不躁的,遲遲都不見他有動靜,廉正開始還以為他需要時間準備,便耐心的等著,可是後來,本直都能在地上爬著走了,又後來本直都能開口叫阿瑪瑪父了,再後來本直都能扛著個醬油瓶子欺負他的六姑了,而承修一直按兵不動,於是廉正便也對他徹底不抱希望了,心裏想著是時候給書容物色個好郎君嫁出去了。

這一年已經是康熙四十五年。

承修在廉正手裏當了兩年的差,書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丁香和桂生都已成親生子,平人也已尋了個小廝嫁了,綠苔的弟弟也找到了,就在安陽的一戶弄家裏,日子過得很好,京裏如今補了京官的大哥也寫信回來,說打算向恒良提親取宜寧,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朝著幸福美滿走去,唯有書容還是形單影隻。

這日又正是陽春三月,鶯飛草長的日子,書容斜趟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身邊小侄子本直在毫不留情的蹂躪著容容,書容笑著叮囑他小心不要被容容咬了,本直壓根兒都沒理會,旁邊的奶娘便少不得多操點心注意著點。

小東西玩了好一會子奶娘才把他抱到他額娘那頭去,沒了這小東西在身邊搗蛋,書容清閑的閉上了眼睛,曬著春日裏的陽光。

綠苔從外頭回來時給書容帶來了封信,說是大少爺寫來的,書容如今是極怕收到大哥的信的,因為自從回了武昌,大哥每每寫信都要給她提一提保綬的近況,都是些保綬又娶了哪個女子做側福晉,哪個女人又給保綬生了個兒子,大抵在她沒成婚之前大哥都不會停止刺激她吧。無奈的接過信,拆開來看。

崇孝告訴她,保綬病倒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太醫院的人會診了幾次也沒能拿出個上好的方子,隻怕凶險得很。

崇孝還說,這幾年,保綬一直很想她。

書容該如何說服自己不去難過呢?雖然有千千萬萬個理由,卻都阻擋不了書容如今悲苦的心。這麼久了,書容第一次哭,他怎麼會病倒呢,當日在神武門見到他時,他是那麼的健康,風華正茂著,他如今才二十三,他會挺過去的!會挺過去的!

惶惶不安中,書容的情緒也一天比一天低落,一場江南倒春寒襲來,書容便染了傷寒病倒在床。

廉正趕緊的請了郎中來把脈,郎中說是心意沉沉才至於外邪易染,除了喝藥之外還要注意保持好的心情,於是綠苔每天將一碗一碗的藥汁往書容嘴裏灌,卻無法叫書容打起精神來,承修得知書容的情況後也悶悶的過了好幾日,後來有一日,乘著綠苔去熬藥的間隙,承修跑到書容病榻前,說:“你去京城看他吧!”

書容朝他淡淡的笑著:“我不會去看他的。”

承修板了臉坐到一邊:“又不去看他,又擔心他,打不起精神,你到底想怎樣?你自己的身子就這麼耗下去麼?”

書容苦笑著不說話,因為身體痛一點,心就不那麼痛了,可是承修不會理解。

書容這一病就持續了兩個多月,時間已走到盛夏,書容卻還是一副病容惹人憐,崇孝一直沒有再寫信回來,當時書容也沒給他回信,今日綠苔卻忽然又給書容送來封信,說是京城來的,卻不知道是誰寫的。

但是書容知道,那信封上書容親啟四個字太眼熟了。

綠苔是個心細的丫頭,知道書容怕熱,便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樹下安放了把藤椅,藤椅兩邊各放兩缸子井水,書容平日就坐在這藤椅上納涼,從早坐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