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東方彧卿篇(三)(1 / 2)

骨頭對南無月的感情,是我沒有想到的。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親眼見證一個小生命的成長,看著他一點點長大,那種心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而這些都是當時的我所不能明白的。

當初之所以選擇救南無月,完全是因為骨頭。我不願讓她傷心,既然她說救,那就救好了。星光陣的那次,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有想到一向冷靜自持的長留上仙,也會那樣不理智,竟然對我動了殺機。或許,他對骨頭並不是一點情感都沒有的吧?說起來,我似乎還要感謝他。若是沒有鎮魂血石,我很少會有機會和骨頭單獨待那麼久,更沒有機會看清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數十載光陰改變了許多東西,除了身邊的人和事,還有心境,不過,對她的心意倒是始終未變。嘴角勾起,手指輕輕地從她的臉上劃過,睡夢中的她對此卻一無所覺。

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禁搖頭,明明都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睡覺還是這麼不老實?這一點,雲岫倒是很像她。

不光是這點,就連雲岫的長相也和骨頭如出一轍。好在她沒有像骨頭那樣單純好騙,否則的話,說不準將來會被哪個毛頭小子騙走。每次一想到這點,就莫名地擔心。

對此,骨頭總是笑我,說她想不到堂堂的異朽君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東西。可我自己心裏卻十分清楚,讓我擔心的人和事有很多,之前是她,後來又添了熹微和雲岫。在沒有遇見骨頭之前,還以為自己早已看透了一切,任何的人或物都不會對我有一絲一毫的觸動,可是在遇到了她之後,卻發現自己變了許多。可能是心中有了牽掛,所以才會不自覺地改變吧?

兩個孩子的名字都是引自《歸去來兮》,出自“覺晨光之熹微”和“雲無心以出岫”這兩句詩。熹微是字,名為“曦”,有陽光的寓意。骨頭最初對這個名字很是反對,她認為男孩子不應該取這麼秀氣的名字。還說萬一將來比女孩還單純靦腆,她該怎麼辦。忍不住嘲笑她的傻氣,我東方彧卿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會和女子一樣呢?而經過證明發現,事實果然如此。現在骨頭已經被這個有著秀氣名字的小子,弄得焦頭爛額了。一個是曾經聞名六界的妖神,一個是堂堂的異朽君,隻是我們兩個都不曾想過會被孩子弄得手忙腳亂。

每每曦兒一淘氣,骨頭總是埋怨,說我太溺愛孩子。可是她也不想想,每次我罰曦兒練字的時候,也不知是誰總是偷偷地幫他把罰寫都完成了。也罷,男孩子淘氣些倒也沒有什麼。隻是每次一看到殺阡陌逗著雲岫的樣子,難免會暗暗心驚。倒不是多疑,實在是擔心他把對骨頭的感情轉移到雲岫的身上。不過,聽見雲岫口口聲聲地叫他“姐姐”,我也就放心了。雖然這樣的稱呼,在輩分上多少會有些混亂,但至少說明雲岫和骨頭一樣,沒有把他當成異性。

相對比之下,曦兒就讓殺阡陌非常頭疼了。既沒有叫他“姐姐”,也沒有稱他為“叔叔”、“舅舅”之類,而是叫他“姨母”。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時,我們三個都愣住了。曦兒卻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娘親的姐姐,我不應該叫姨母嗎?”殺阡陌在聽了解釋之後,不無感慨地說“多可愛的孩子啊,可惜都隨了東方彧卿那小子。”不由失笑,我的兒子若是不像我的話,反倒有些奇怪呢!“生子肖父,此乃人之常情。這也難怪,聖君多年孑然一身,不懂這些道理也是應該的。”微笑著把這句話說完,果然看到了他微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