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中的一切對於骨頭來說,是一場噩夢,對於我而言,又何嚐不是?
她失蹤的一年期間,我幾乎將六界翻了個遍,長留山、妖魔兩界、甚至是凡間和冥界,我都探查過了,卻始終找不到她的蹤跡。長留放話出來,說是殺阡陌救走了骨頭。當我在魔界找到殺阡陌的時候,才知道他卻被摩嚴重傷,已休養多時了。直到找到了白子畫,才得知她原來被驅逐到了蠻荒。本想著,憑借白子畫和骨頭的師徒之情,他在知道真相之後,會把骨頭接回來。沒想到,卻被他用可笑的“天命”論拒絕了。他似乎是篤定了骨頭擁有神之身,便不會有性命之危。活著——似乎成了白子畫判斷骨頭過得好不好的唯一標準。果真是在這絕情殿裏待久了,連人情都沒有了。若是骨頭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難道真的連一絲一毫的愧疚都不會有嗎?縱使骨頭擁有神之身,不會輕易死去,可若是她在蠻荒遇到危險了怎麼辦?受欺負了怎麼辦?蠻荒裏麵關押的要麼是窮凶極惡之徒,要麼是為六界所不容之人,都不是善與之輩。骨頭法力全失、周身筋脈盡斷,她又如何在蠻荒中自處?白子畫的眼中隻有天下,而我,隻有骨頭一人而已。
天命?白子畫,你當真以為僅憑一句“天命”,就能讓我放棄骨頭?為了一個她根本不想得到的力量,就把她扔到那樣的地方。修仙之人果真如此絕情嗎?對於自己不在意的人就可以如此輕賤?小小蠻荒,你以為能難得住我幾時?我偏要把骨頭救出來讓你明白什麼叫做天命!
把自己關在密室裏,嚐試了各種能夠想到的辦法,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無奈之下,來到收藏舌頭的塔內,希望它們能夠找出開啟蠻荒的辦法。
“閣主,蠻荒很危險的。”
“是啊是啊,一旦進去就很有可能再也出不來的。”
“閣主,您要三思啊!”
“夠了!”喝止住它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我自己做什麼,我心中有數。你們隻需要幫我想出對策就夠了,其餘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沉默了好久,才聽到其中的一個舌頭回答道“要入蠻荒,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閣主你……”
“什麼代價盡管說好了,怎麼還猶猶豫豫的?”很是厭煩它的欲言又止。
“閣主,你此生的壽命將盡,縱然是知道了入蠻荒的方法,也是毫無用處的。”
猛然一怔,自己竟然忘了這件事。“那就借來世的壽命一用好了!”無所謂地笑笑,反正生與死在我看來不過像是夜與晝的輪換,每一世壽命的長與短,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可是,來世的五年隻能換得今世的一年壽命。”
“隨便。現在可以告訴我開啟蠻荒的方法了吧?”
“打開蠻荒密徑本是逆天而行,是會受到天譴的。”它依舊試圖勸我改變主意。
“天譴?你以為我還會怕天譴嗎?”當初異朽閣因知曉世間太多秘事,樹敵不少,差點覆滅。後來雖重新開啟,異朽閣的人卻都要遭受天罰。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會怕什麼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