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2 / 3)

修謬到訪那日,閉口不提郎中的消息,也不打聽郎中去了哪裏,而實際上摸骨張也隱約察覺到了,總管不會善待參與暗殺計劃中的所有人,隻是那日有封少卿與左遷帶兵阻攔,才令總管拂袖而去,先按下了殺機。

郭果站在外牆,抓著頭嚷:“我家一一傻了?那麼聰明的娃,怎麼可能傻?”

摸骨張攏著袖子,翻了個白眼,站在桃樹下遙遙作答:“經我診治的人,怎麼可能錯得了?”

郭果將信將疑離開右巷,摸去東街太子府,對著輝煌大門左看右看,卻沒有任何辦法靠近,隻能站在白玉禦街上瞪眼睛。

幾日前,梨園會上對葉沉淵的驚鴻一瞥,她還是心有餘悸。葉沉淵不同於大公子,容不得她生出一絲忤逆,她低頭思前想後,還是打算先離開此地,再圖他法。

禦街銜接寬闊商道,郭果轉頭走回來,很無奈地帶著十名隨從迤邐排開街道,愁苦著一張臉。耳邊傳來清脆鈴響,叮叮當當,極像小時謝開言替她紮的風車哨子。她抬頭一看,看到一家商鋪前列著木架,上麵插滿了呼呼轉響的風車,頓時倍感親切。

十年前,謝開言哄著年幼的她睡覺,給她講了很多故事,包括說了一些暗語。比如伶人跳舞時,她們的肢體姿勢不同,模仿的事物就不同,說出來的意思也不盡相同;鈴鐺雖然細小,拴在繩索上,不僅可以驚嚇飛鳥,還能靠它傳遞消息。

南翎國皇宮裏盛傳一種密語,除非掌握了解語匙,任誰都看不懂宮廷圖畫、文字、飾物的含義。前些時日,華朝依仗拿奴,才能破解畫師集社的秘密,正是有力佐證。

郭果想了想,搜出隨從大哥的銀子,跑過去買了一架風車,慢騰騰地繼續轉悠,仍是按照平時固定的路線。去了福源賭坊之後,沒有遇見謝開言,也沒有收到一點消息,她幹脆來到每天的最後一個玩耍地點——集市上的茶樓。

樓前戲台已拆,句狐也不會再來,隔壁戲館裏傳來絲竹管弦之樂,還有孩童們拍手叫好的聲音。

郭果轉身對十名隨從說道:“各位大哥,你們不渴嗎?”

隨從們搖頭。

“你們不餓嗎?”

又搖頭。

郭果撅嘴說道:“可是我很渴,又很餓。你們跟了我一天,每次我想買點什麼,那些瓜果糕點小販看見了,都跑得遠遠地,不敢跟我做生意。”

此時,忙完一天差事的宇文澈翩翩而來,一出現在燈盞下,就給郭果帶來漫天的華彩。郭果拉住他的袖子,抗議身後的陪同,宇文澈便笑著遣散眾人,好好陪著她去了對街酒樓,點了滿桌佳肴款待她。

郭果呼呼喝著湯,用手抓千層玲瓏糕,宇文澈用筷子拍下她的手,替她夾了一塊點心。

“吃慢點。”他總是殷切地勸。

她也總是置若罔聞,風卷殘雲如往常一般。“唉,我說大公子,你什麼時候把豆包還我啊?”她滿嘴鼓著丸子豆糕,含含糊糊地問。

宇文澈的眼色沉了沉:“你拿了豆包就想跑走,扣下他還能當個人質。”說著又拍下她抓向糕點的手指。

“可是這樣很沒意思也……。”

宇文澈好脾氣地問:“那你想怎樣才有意思?”

郭果眼前一亮:“不準再派人跟著我,我答應你,絕不亂跑!”

“當真?”

郭果鄭重點頭,將胸口拍得嘭嘭響。“我郭果一言,泰山塌了也不改變!”

宇文澈連忙抓下她的手,說道:“不用拍了,我信你。”低下溫潤的眉眼,細細看她,嘴角還帶了一絲笑意。

郭果詫異地抽出手,摸摸他的額頭:“大公子,你沒病吧?”

宇文澈暗歎一口氣,低聲道:“還是個小丫頭。”

所以能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