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3 / 3)

阿吟躲在樹後,露出半臉,偷偷打量封少卿周身。過了片刻,他想起什麼,牽著謝開言進屋去了,給她梳理頭發,喂了一盞水。

封少卿看著堂上阿吟的動作,沉吟一下,說道:“這位姑娘是殿下的貴客,千萬不可怠慢。”

摸骨張冷笑:“那麼交由將軍帶回太子府吧。”

封少卿正是權衡過眼下局勢,深知明防勝過暗殺的道理,便極快決定道:“我會派出銀鎧軍駐守府外,請張老板務必少出行,盡早治好謝姑娘的病。”

摸骨張拱拱手,送他出門。

阿吟在堂上叫:“爹爹,她得了什麼病?”

摸骨張先走到阿吟身邊,瞧了瞧兒子被甩了一耳光的左臉,連聲問:“沒傷著你吧?”阿吟催促他快講謝開言的事情,他便淡淡說道:“昨晚有人監視著爹爹,爹爹被迫做了一場法術,騙過那人,讓他以為完成了任務。”說著,他抽下謝開言腦後的針,重重拍向玉枕穴,迫得她吐出一口汙血。

謝開言無知無覺呆立。

摸骨張對著她歎口氣:“為難你了。雖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攝魂大法’,但我瞧著你的額角已經發青,印記隱隱鼓起,就知道你十有八九是被反噬了力量,落成現今這個模樣。”

至此,摸骨張向兒子阿吟解釋了個中原委。

他昨晚抬謝開言入茶樓時,發覺她的頭發散落下來,露出了一枚藍青色印記。施藥時,他觸摸她的脈搏,探到一片紊亂的跡象,當下決定因勢利導,用藥物控製了她的軀幹,再施針紮緊命穴,強壓毒血回流。

阿吟仍在呆呆地問:“爹爹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摸骨張敲了敲他的頭道:“這女娃昨晚遭受兩次重創,又中過毒,心智大概沒控製住,引得毒發,失了神智,變得癡傻了。”

阿吟扒開謝開言的頭發,果然找到一塊鼓起來的硬痕,呈青色狀。摸骨張割開她的手指,擠出一小瓶血水,拿入後堂蒸發驗證,半日後就有了答案:“她中的是沙毒和百花障。這種毒已經失傳了百年,今天被我遇到,還真是運氣了。”

阿吟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結結巴巴道:“爹……爹……又起什麼壞心思……。”

摸骨張咧嘴一笑:“反正她也傻了,不如當爹爹的藥人,試試各種療法。”

阿吟連忙衝過去搶回謝開言,推著她走出院子,逗得他那壞心腸的爹爹無聲奸笑。

謝開言在張館住了兩日,神智未見好轉,外形卻如摸骨張說的那般,癡癡呆呆,像是被內力反噬,成了僵死之人。阿吟抓來各種水果喂食她,常常弄得濕透了衣襟,多次嚐試後,他做了一塊大圍巾包住她的脖頸,將她收拾得極為清爽。

“桃。”謝開言站在樹下,模糊著發了一個音。

阿吟湊過耳朵去聽:“桃?你要吃桃?”

“桃……。”

阿吟苦著臉道:“現在是冬天,沒有桃。”

摸骨張走出來,拿著一盞粘稠的藥汁,要強行灌入謝開言嘴中。阿吟連忙攔住他,接過藥盞,一點點地給她喂下。

“爹爹,一一什麼時候能好呢?”

摸骨張攏袖冷哼:“她這是毒發衝破了極限,引失心智,片刻好不了,除非吃解藥。”

阿吟默然片刻,道:“那不是很可憐……。”

摸骨張砸了一個爆栗過去:“也就你這傻小子喜歡傻姑娘。”

阿吟抱住頭嘟囔:“我就是喜歡她,誰叫她是果子的姐姐。”說起果子,他又是一陣黯然。宇文家走失一個小護衛,卻責罰他照看不力,將他攆出了府。

當天,阿吟百般央求摸骨張,立誌娶傻掉的謝開言為妻。摸骨張決然不應,淡淡道:“這女娃來曆不低,能出動太子府諸多人馬的,一定是位貴客。”

阿吟很不高興,拉起謝開言的手,將她帶出張館。

很遠的地方,隨行兩名便裝破天軍,阿吟興高采烈地走向蓮花河,隻當看不見他們。

柳樹上掛滿了五彩帶和香包,阿吟買來一張紅色帕子,蓋在謝開言頭上,對她笑眯眯地說:“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謝開言傻傻點頭。

阿吟大喜,拉著她的手腕,徑直湧向教館,預備請樂師替他寫張婚請單子。身後遠遠傳來一陣喧嘩,兩列銀鎧騎兵風一般卷來,嗬斥道:“殿下出巡,閑雜人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