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地道是遊戲策劃的一處禁區,因為前置任務太過繁瑣,加上地道設計詭異,總是怪談百出,所以願意走這一條任務線索的玩家並不多。淵兮是以100個包子的大手筆拖著萌俠和剛剛升級到60的糖糖陪同的。
糖糖自幼怕鬼,就算明知是遊戲,是虛擬世界的一堆數據,但她還是膽戰心驚地站在一個瘦弱弱的老乞丐麵前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兮,我聽別人說進了這個地道的人,一定會遇到不幹淨的東西,然後會生病,要倒黴三年的。”
萌俠瞥了她一眼,把魚幹片塞進嘴裏,在團隊語音裏笑道:“這副本我又不是沒進過,哪裏來的那些超自然的迷信東西?”
“但是……”糖糖咽咽口水,看了看四周的斷壁殘垣和橫七豎八的屍骨,“你不覺得這裏的氣氛很詭異麼?怎麼會死那麼多人。”
“劇情不是說這裏被魔王的人洗劫過麼?笨蛋!”萌俠朝她敲了一記爆栗子,“反正我和小兮要進去了,你怕就自己回城吧。”
糖糖一聽,立馬扯住萌俠衣服,淚眼汪汪地說:“不要嘛,我跟你們走就是啦!”
淵兮不覺輕輕笑了起來,剛邁前一步,一直倒在牆角的老乞丐喝了口酒,冷冷地說:“前麵是那位大人的安睡之地,各位大俠還請留步。”
未等淵兮開口,萌俠已經從包裏掏出了前置任務獎勵的一把鑰匙,說道:“近年妖魔橫世,民不聊生,我等受人之托,特來此地取鎮魔珠,以保長安太平,這是辰笙大俠交予我們的鑰匙。”
老乞丐哈哈大笑起來:“就算是天下第一劍的辰笙大俠,老朽也不能給這個麵子,這是我們守墓一族的命運。”老乞丐說著說著居然眼泛淚光,“心靈的傷痛即使經曆百年也無法撫平,那位大人靈魂的呐喊你們誰人能懂?”
那位大人?淵兮腦海閃過一個影子,卻見萌俠右手掌心朝上,出現一張閃著金光的符咒,“既然如此,請恕我們冒犯了。”
“罷了罷了,這才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應有的姿態。”老乞丐說著,也站了起來,“三人一起上吧。”
對於這樣發展,淵兮和糖糖作為新手,都愣住了,但萌俠卻已經開麥喊道:“大家一起上,不然會死得很慘的。”
“不會吧,看上去明明是個糟糟的老頭耶。”糖糖喊著巧克力嘀咕一聲,就看見那老乞丐在一掌朝萌俠劈過去,把她打到了牆角。
淵兮一見萌俠的血條空了3分之2,立馬回血,然後也顧不上什麼尊老了,三人一起上,在無數次命懸一線中,打敗了老乞丐。
老乞丐靠在一棵燒焦的枯樹上,唇角扯出笑容:“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句話果然不差,老朽技不如人,也沒有臉皮再擋住你們的去路,隻是鎮魔珠一旦離開這地道,那位大人就會蘇醒,到時候,長安城一定會血流成河的。”
“可是辰笙大人說,魔界即將突破兩界最薄弱的結界,意在襲擊長安,如果沒有鎮魔珠,長安一樣會血流成河的。”
老乞丐看了看枯樹上倏地飛過的烏鴉,半晌說道:“若你們能請一人出山,就算沒有鎮魔珠,長安也不會淪陷。”
“誰?”
“他的名字叫做——紅珠。”
淵兮聽了,渾身一震,臉色蒼白地看著,脫口而出道:“他在哪裏?”
“就在地道之中,他是我們守墓一族最後的頭領了。”老乞丐猛地咳嗽了幾下,顫巍巍地站起來,側身看那剛剛燃盡不久的大火,四處還溢著惡心的焦臭和未散去的濃煙。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黑色的焦土和如同悲鳴的風聲,而那溫暖的陽光此刻也像詛咒令人厭惡。那些被殺害之人的屍體被火燒得麵目全非,橫七豎八地倒在這肅殺的每一處,姿勢如同鬼魅。
“你們知道為什麼這個貧窮的村子會被魔界血洗麼?”見眾人搖頭,老乞丐渾濁的眼睛滿是淚水,因為憤怒,折斷了自己扶著的樹枝,“因為他們發現了那位大人的安息之地。我們是守墓者,為那位大人而生,自然應該為那位大人而死,沒有人後悔,包括因此搭上性命的紅珠大人。”
“等等,你說紅珠死了?”淵兮瞬間淩亂,急急問道,“他死了,我們如何去尋?”
老乞丐又笑了,“我說過,我們守墓一族有不可背叛的使命。他是最後的繼承者,所以就算死了,靈魂也要守護。”
“那不是很可憐麼?”一直戰戰兢兢的糖糖忍不住開口了,“人都死了,卻還擺脫不了宿命的枷鎖。”
老乞丐沒有在意她的自言自語,往後退了兩步,用腳尖磕了兩下,瞬間,黑呼呼的焦土上被打開一小部分,出現了地道出口:“要去隨你們吧,隻是請你們先去找紅珠大人商量,若不出錯,進去以後一直朝右拐,就能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