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疼痛折磨著弗洛拉,她努力想要看清麵前的男人,但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幾乎要將她撕裂,半獸的眼神立刻又渙散了。
搖著頭,薩拉紮晃晃手裏的金杯。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可要聽好了。不管你同不同意,結果都是一樣,但是,至少能減輕你的痛苦,明白嗎?”
雖然聽見了男人的話,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卻還是撕扯著弗洛拉,她根本無法思考,隻能翕動著嘴,下意識地詛咒著薩拉紮。
“嗬,這都是你應該承受的,你以為這十年來,那麼多次分娩的疼痛會平白無故消失不見?會有那種好事嗎?”薩拉紮麵無表情地說,“世間萬物,有生有滅,一個人實現願望,便有千萬人落空。你既然當上女王,就必須承受無數次分娩之痛,我所做的隻不過是將它們抽離。而現在,你已經不再是女王,我們的契約也宣告失效,所以痛楚才會回來,而且,是十年的倍數。”
也不管痛得將要暈死過去的弗洛拉是否明白,薩拉紮不停地說著。
“想做什麼事,必須要付出代價,不想承受這種疼痛,就必須在另一方麵承擔更深重的苦痛。就算如此,隻要你還活著就無法得到救贖,世間萬物都是如此,哪怕我也不能免俗。不過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總而言之,現在就可以解除你的疼痛,從現在起你不會再感受到分娩之苦。作為交換,你的靈魂將永墜深淵。”
說完這番話,薩拉紮自嘲地笑笑,“怎樣,很合算的交易不是嗎?無論怎樣,像你這樣汙穢不堪的半獸,能得到眷顧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已經疼痛到了極限,無法再堅持下去,狼頭半獸終於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做出了點頭的動作。
刹那間法力牆幕消失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過來,在那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正將痛楚抽離她的身體。很快,下半身的疼痛減輕了,但馬上就有近似虛空的奇妙感覺充盈在大腦中。沒有喜悅,沒有悲傷,原本還能夠感覺到的,胎兒的律動,似乎也被這黑暗吸收殆盡。
坐在鋪著柔軟獸皮的鬆木靠椅上,薩拉紮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放在他麵前的水晶球裏映出了黑光籠罩的狼頭半獸弗洛拉,而懸浮在空間中的,他的‘影子’,也正麵無表情地看向水晶球之外。
一團半透明的乳白色光球,穿透了水晶球,懸浮在薩拉紮麵前。下一刻,這個沒有任何表情的男人抓起那光球,輕柔地放進了右手邊的金杯之中。銀色液體光芒大盛,表層不斷變幻出斑斕的顏色,在杯中翻滾著,蒸騰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當它就像被金杯吸收掉一般,全部消失在杯中時,金色的杯子綻放出耀眼的華光。
似乎被那華光刺痛了眼睛,一滴液體出現了薩拉紮毫無表情的臉上。
“總算……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