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爺您……您……這……這事兒鬧大了吧?”聽完少正安的一番話語後,古月抬起頭長大了嘴,原本就結巴的他因為吃驚,憋紅了臉也沒能把一句話流利的說出來。少正安很享受的半躺著,仰頭大笑。
“這有什麼,誰叫他不讓我借宿的。這麼不聽話的和尚,沒殺他是我的慈悲。我稍稍懲罰他,有錯嗎?嗯?”雖然用的是問句,可這帶著強硬的威脅似的口氣不容古月懷疑。古月苦下臉,想了想後豎起大拇指。
“您說……說的對。”
“好了,你先不用給我捶腿了。去,把這雞骨頭給那個和尚送過去!記住,看著他吃掉,否則就殺了他。”少正安指了指食盒,古月無奈的皺了皺鼻子,他知道主子的樂趣就是整人,可這對方隻是個無辜的和尚啊。
“這……”
“那個蠢和尚真是倔,竟然以絕食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嗬……我要是讓他這麼容易的得逞了,多沒趣。”少正安自言自語,見古月還沒有行動,他用指頭敲了敲床沿,因為左手的每根指頭最上麵一個關節都是金的,所以聲音很響亮。他微微眯起眼,故意拖長了語調。
“你可有異議?”古月立即感到一股殺氣襲來,他一個機靈,挺直了背,倏地起身,恭敬的答道:“沒……沒有,這……這就去。”看見古月那狼狽的像逃命般的囧樣,少正安滿意的笑了笑,輕輕闔上眼休息,可是在他剛剛有睡意的時候,古月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爺,不……不好了,他……他暈過去了。”古月人還沒來,這聲音就已經傳入了少正安的耳朵,他不悅的皺皺眉。古月一個跟頭栽在他腳下,略帶稚氣的娃娃臉擰在一起,活像一團幹巴巴的紙。少正安拍了一下床板,起身怒道:“這蠢和尚,真是夠掃興的,直接殺了算了。”
“哎……”古月見少正安冷下了臉,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慌忙跟了出去。
被蟲子蛀蝕的有些腐朽的木門上,鐵鎖鏽跡斑斑。屋頂上的瓦片殘缺不全,紛紛長出了綠綠的苔蘚。昏暗而破舊的小屋子中,空氣潮濕而悶熱。牆上的白灰已經發黃,幾粒老鼠屎還殘留在牆角的小洞邊。隻有一幅畫著佛像的卷軸保存良好,但掛在這樣的地方卻顯得有些突兀。明空躺在窄窄的木板床上,因為絕食了三天,再加上有些中暑,他已經昏厥了。沾著大米粥的白瓷碗空空如也,放在地上的托盤裏。一個小和尚正拿著蒲扇給明空扇涼,老和尚守在一旁,不時的歎口氣。
“罪過啊罪過。”
“和尚都像他這麼蠢嗎?”門突然的被推開了,一縷光射了進來。原本潮濕且黯淡的小屋頓時明亮了起來。少正安的到來是在老和尚意料之中的。他背著光,負手而進,一陣清風隨之而來,古月唯唯諾諾的跟在他後麵。小和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怔怔的看著神情漠然的少正安,那戲謔的笑讓他感到不安。
“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老和尚合起雙手,語重心長的說。少正安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心不在焉的冷笑,他是最聽不慣這種話的。
“屁話!都已經無涯了,回頭哪有岸,回頭隻有海。你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
“嗬……照你這麼說,佛以前都是屠夫嘍?屠夫改行了還能買菜去呢,誰教你的這些屁話,淨糊弄人,可笑!愚蠢!”少正安打斷了老和尚的話,毫不留情的反駁道。“他這是要尋死,你們和尚不是說不殺生嗎?自盡的話那不就破了殺戒。為了彰顯我的仁愛之心,不如讓我來幫他做個了結。”少正安說完後仰起下巴舒了口氣,漂亮的弧度在嘴角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