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來得及驚恐,就被他狠狠抓住手腕,硬是把她拽上了馬。楊出雲無力的靠在他懷裏,腦中一遍又一遍閃過剛才的景象,那馬已奔出二三十裏她竟什麼都不知道。李簡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輕聲對著她耳朵說:“你是否該跟我解釋清楚了,你為什麼會在這?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魅惑的聲音伴隨微弱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起,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但仍是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在前天早上起床後去院中取晾幹的衣物進屋,可剛走出兩步便覺眼前一黑,醒來時,我被關在一間水牢中,再後來,我又昏昏沉沉睡著了。這回睜開眼睛,發現牢中的侍衛都昏倒了,奇怪的是我的牢門竟然開了,我就逃了出來,剛出來就遇上你了。”
身後那人遲遲不說話,似乎在打量自己的話有幾分可信。
她想起他那一劍刺來時自己是用左臂去擋的,這至少可以打消他一半的懷疑。要說這兩日在牢中唯一的收獲就是,她的手臂已經能自由活動了,盡管有些隱隱地疼。
“我再提醒你一次,沒我的命令,你不許離開皇宮半步。”語氣還是那樣的霸道。
又不是她想離開的,她是被人強擄走的。
她聽話的點點頭,“哦。”
他卻緊緊環住了她,落英繽紛的碎石路上,兩人相擁策馬前行,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她心中迸發,這不同於她奔馳草原上的那種放縱狂野,反倒十分恬靜安詳。她合上雙眼,若可以,她寧願永遠這樣恬靜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
李恪剛回到皇宮就接到皇上的傳召,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直接到了主殿內。康健見是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聽說昨***去了童府?”
他早該猜到父皇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他,不動聲色的說,“是,兒臣聽手下的人說童貫綁架了楊出雲,隻好前去讓童貫放她出來。”
“你可知朕是故意讓童貫抓住她的?”康健問道。
“兒臣知道。”即然童貫知道他與楊出雲的婚約是假,那麼這場仗的主謀定是他,況且他想沒有父皇的命令童貫也不敢這麼做。
“那你為甚還要他放掉楊出雲?你知道這場仗的重要性,如果成功,咱們就等於全勝!”康健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他的軍隊從未這般慘敗過,可是使自己反勝為敗的人竟是自己的兒子。
李恪木然地盯著地麵,淡淡的說,“兒臣怕楊出雲受到傷害。”
“你喜歡她?”康健瞳孔緊收。
“是!”
這肯定的語氣更是讓他的眉頭都蹙起來,“你們的婚約隻是朕用來欺騙李承乾的謊言!朕根本沒想讓她嫁給你!她配不上你!”
“不,她配的上我。父皇,兒臣做錯的事兒臣甘願受罰,軍刑也好禁閉也罷,兒臣也不想再打著大金的旗號為自己掩蓋什麼,這次讓您失去攻打遼國最好機會的理由隻有一個,兒臣不想讓楊出雲受到一絲傷害。您曾經說過兒臣會在感情用事上慘敗,的確如此。至於楊出雲,兒臣隻能說,世間再無有出其右者。”他淡定的說完,跪在地上打算受罰。
......世間再無有出其右者......
莫涵這孩子的一切都隨了自己,隻有這淡定和感情用事,太像當年他的娘親了,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他站到窗前,望向遠處暮靄沉沉,一輪紅日熠熠照耀遙遠的半片江山,深吸一口氣,“好,今日朕便告訴你,為什麼不能娶楊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