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不見了?”李恪吼出來。
那侍衛一顫,“小人到達水牢時發現牢內侍衛皆以被人點住穴道,而牢內的楊出雲公主也不知去向了。”
李恪飛一般衝出殿內,他知道楊出雲一定還在府內,是他太著急,忘記了以楊出雲的本領一間普通的水牢根本關不住她的,現在府外正亂戰,她是不可能出去的。而此時童貫也一定再找她,他還想用楊出雲來做要挾,自己必須趕在他們的人之前找到她。
海棠花融合桂花的幽香不斷沁入鼻內,蕭瑟的秋風吹散清晨薄霧,一汪清泉收理凋謝的花瓣,楊出雲蹲在清澈見底的水塘邊,梳理自己淩亂的頭發,俯身望向水中自己的影子。不由的伸手去摸水中人的臉頰,這還是一張年輕美麗的臉,可心卻老了。原來整日提防算計,老的不是容顏卻是心,到什麼時候她才能不這麼累呢?
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五個侍衛拔刀指向她,她微微苦笑,還是沒逃掉。她回過身,抽出匕首向他們刺去,那五個侍衛圍攻她,楊出雲接著她飄逸靈動來躲避那些刀,可她隻顧前方的刀劍,根本無法顧及後方,眼看那刀就要刺入自己後背,餘光中白影一閃,她跌進一個有力的臂彎裏,隨著那人轉了幾圈後才看清他的相貌。
那些侍衛見行動失敗隻好收刀離去。
楊出雲見是李恪,驚喜的叫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握緊了她的雙肩,“傻丫頭,當讓是來救你的。”
她這才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條長長地口子正在冒血,染紅了他如雪白衣。定是在剛才割傷的。她心中一酸,把他拉到花壇旁,從懷中掏出金瘡藥,小心翼翼的塗在傷口上,生怕弄疼了他。又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包紮起來,“你的話我都還記得,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隨身帶著匕首和藥膏,怎麼樣?你該放心了吧。”
李恪看著她含笑點頭,“是啊,有些事情你要比我想象中做得好,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了。”
“當然,我會把每件事都處理得很好,早些完成任務,然後就可以早些回到西夏。那裏的沙漠,綿綿的,草原青青的,若還可以騎著隨風在綠草上輕疾,真是好過一切了。”楊出雲回想起在家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不由飄渺一笑。
他見她笑起來,雙眸中滿是向往,便握住她的手,“好,等我們成親之後,我就帶你回西夏。”
她霎時回過神,猛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卻牽動了他的傷口,他忍不住叫出來,“啊!”
楊出雲有些手足無措,呆呆的坐在一邊,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反正這傷口是因你才有的,你若想再撕裂它也隨你。”
見她沉默不語,隻好扯開話題,鄭重的說,“楊出雲,從今日李簡肯為你闖入童府你就該明白他對你可不是單純的主仆關係,你要想清楚你的身份,萬萬不能對他動情,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他才不是為我來的,他是想探清童貫的用意,他巴不得我失蹤呢!”楊出雲她自己都沒想到這話中竟含有幾分埋怨的味道。
李恪聽了她的話反倒有種不好的預感,其實自己那番話,一半是警告她不要動情,一半是在擔心她真的會愛上別人。還好她沒聽出他的擔心,從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便知道,在她麵前,無論自己如何偽裝都會出破綻。
又是同樣的場麵,屍骸遍地,碎裂橫陳。溫熱的鮮血從腳邊流過,一抬頭看見牆上掛著一半的屍體,體內器官淌了滿地。楊出雲忍不住扶牆幹嘔起來。
她穿過層層包圍,踉蹌著在戰場中亂闖,她雖然沒有受傷,但飛濺的血液已在她藍色的長裙上暈開一朵又一朵的紅花,比桃花嬌豔,比罌粟妖嬈。在滿是紅色的世界裏,她終於尋到那一抹明黃,她像看到了生的希望,快步向那抹明黃奔去。
待來到他身邊時,才看到他騎著一匹火紅的戰馬,居高臨上的俯視著她,眼眸中忽然綻出奇異的光,拔出腰間長劍向她左肩刺去,。楊出雲吃了一驚,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抬起左臂去擋,眼前一陣恍惚,卻聽到身後傳來‘噗’的聲音,她回過身,看見一個正舉刀向她砍來的士兵緩緩倒下去,他心髒處有個正在流血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