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看不清自己的鼻頭,更看不到那個男子,隻能隱約感覺某個方向有人。
她試著向那個方向靠近,可隱約中,她好似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就在她感覺,自己已經很接近那個人的時候,她突然被拉住。
夜明珠的光亮突然射過來,蘇漓沫一下看清麵前的人。她差點尖叫出聲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被拉著轉過身來。
她看清黑暗中的來人,才真正腦海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帝辰怎麼會發現她在這裏。
隻是,現在麵前的這個男子,的確是帝辰沒錯。
因為那種深邃冰冷的眼神,隻有他沒錯。
無言,沉默的無言,她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樣,拉著她就往外頭走。
可她蘇漓沫卻依舊惦記著那個被鎖上手腳,放在那間黑得不見光亮的屋子裏的那個人。
隻是,她身邊的這個人,還是讓他經不住有些後怕,就算她想回頭,此刻也不敢回過頭去。
但他帝辰,又到底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裏的?
但仔細想來,那堵牆倒下來,那麼大的聲響,雖然是因為在這冷宮深處,令人膽寒的地方,不容易引人注意。
可對於那些暗衛開說,卻也是能夠發現出來的。
她注意到,那個人牽著她的手,掌心裏的溫度,是淡淡的溫暖。
突然,在她腦海中閃過一幕畫麵,女子一身火紅的嫁衣。但紅色喜帕之後,她的神色卻並不是成親該有的喜慶。
那是什麼樣的表情呢,些許無奈,些許怨懟。
是的,那是六年前的她,最初嫁給帝辰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的確不是心甘情願,不過是奉旨成婚的一個犧牲品而已。
淩義嘴上說著不願犧牲自己的女兒,然後將她這個本該不相關的人推了出來,成了眾人不齒的第三者。
她站在轎前透過半透明的喜帕,她看見他攤開在自己麵前的手。
當著眾人的麵,她本想就這樣繼續下去,不去佛了那人的臉麵,隻是她明明記得,多年前那個人的手心裏的溫度,竟也是微涼的。
難道六年,可以讓一顆沒有溫度的心複活?如果不是有了一顆帶著溫度的心,又有什麼能讓一個人的身體真正溫暖起來。
她想沒有別的。
蘇漓沫終究是被那人帶著出了那間屋子,隻是明明是皇帝,卻避開人群多的地方,帶著她往偏僻的地方繞。
蘇漓沫愣了愣,這身後來的都是巡邏的士兵,若不是剛剛她們出來,那這會,是不是會被包圍在那個隻有一個出口的地方。
這樣的話,也許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也許,她蘇漓沫會更慘烈也不一定,就不單單是住在那間死了無數個宸妃的屋子裏了吧。
應該還有更慘烈的對待方式才對,就算並沒有什麼宸妃,也還是有的,帝辰對她的那種殘忍。
隻是現在,他又為何要就自己,這難道是自相矛盾嗎?
蘇漓沫不敢期待是這個人後悔了,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想法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她本就愛著麵前這個冷漠的男人。
可是,他手心裏的溫度,還是灼得她不自在,她動了動,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她看見身前的人頓了頓,回頭瞥她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
她不知道她們那樣走了多久,隻是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身後的那些喧鬧轟動也漸漸遠去,幾近消失不見。
蘇漓沫很快發現又一個問題,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
麵前的那個人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手,蘇漓沫感覺手掌上屬於那人的溫度迅速被風吹散,在心裏,她還是有些失落的。
沒有任何預召,就送來了她的手,明明上一秒還握得那般的緊,就好似怕自己丟掉,會被身後那些巡邏的士兵抓去一般。
不消片刻,卻迅速的鬆開了手,彼此間的三尺的距離卻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遙遠。
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她甚至以為,他拉著自己的手,在自己掙紮那下以後一直是處於緊張的狀態的。
她看著女人的背影,甚至以為他是撒自己甩開他的手,徑自離去。難道是她的感覺出了差錯。
也許真的是她多想了罷。帝辰這個人,又怎麼提會在乎她這個討厭的人的安危呢?
盡管在她眼裏,那樣漫長的一路上,帝辰確實是在擔心她棄她而去。
蘇漓沫淡淡的縮回手,接著微微掩飾住自己的落寞和莫名奇妙的難受。
她是得轉過身拉個的,不然她會情不自禁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