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收回視線,去打量這個女子。
倪晨殿這個地方,丟過太多這深宮女子的性命。
但這些女子,多多少少都是我一身的傲氣,盡管貌美卻高傲自大。她們中唯一不變的共同點,便是得罪了當今皇上。
想來這個女子,也應該是得罪了皇上的,隻是,她實在想不出這樣的女子是怎麼得罪了皇上的。
這樣的女子,也並不比她家小姐差嫻熟溫婉,體貼大方的女子,必定不是像之前那些女子那樣,令人厭煩的。
可這樣的話,她倒是猜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帝辰對這樣這個美麗又溫婉的女子,做出這般殘忍的事。
“娘娘,奴婢是芷兒,負責娘娘的衣食起居。”芷兒對那人揖身,恭恭敬敬的說。
蘇漓沫淡然,不曾回她什麼。
仔細打量這個地方,嫩綠色的簾幕,牆上的字畫,風潔高雅。她想象不出這個房子原本的主人。
直到後來,偶然的一天,她在帝辰的書房裏看見那張沒有收好的畫像,蘇漓沫才知道,這個女子,竟然隻是秀氣可嘉並不是多麼的貌美。
宸妃,這個名號,恐怕隻是用來詛咒她的吧。
現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竟也不曾看見太後娘娘聞訊而來,想必,連太後娘娘都有了難處。
如今她的隻能靠著自己在這宮裏,走一步算一步,尋找六年前自己死去的真正原因了。
“芷兒,你將那銅鏡取下,擱置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便是。”蘇漓沫的話,讓芷兒一愣。
“是。”芷兒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動手去做蘇漓沫吩咐的事。
這個新主子,是真的不一般,一般的人,也隻會想到要將那些屬於這屋子最初的主人的東西收起來。
而這,卻是最不可能的,因為皇上曾經明令禁止,這屋子可以住人,東西卻不能碰。
蘇漓沫雖然不知道這道禁令,但從這物品的保存程度上來說,她還是看的出來的,這些東西,恐怕連住進來的她,都還是碰不得的。
像化妝鏡前的那些胭脂水粉,用不得不說,恐怕還難以從別的地方找來。
索性還值得慶幸的事,她很少用到這些東西。
至於衣服之類的,相必那櫃子裏也還保存得好好的,她的衣服,倒是可以疊一疊,往張大床上放一放。
隻是,讓她住在這個多數東西都是先前陪伴著那個人的那位用過的,不能碰觸的東西的房間,她會覺得,自己驚擾了別人的安眠。
這才是真正讓她有些難受的事。
隻是,之如帝辰,卻原來也會有這樣在乎的人。
蘇漓沫愣了愣,她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氣息。
“芷兒,我有些渴,替我泡一壺茶來吧。”蘇漓沫支開這個有些礙事的丫頭。
“是。”芷兒執了茶壺,便從房間裏,半猶豫著出去了。
“出來吧。”蘇漓沫對著空曠的屋子道。
她感覺那個人還在,隻是卻遲遲不曾出現。
又過片刻,她突然感覺那目光消失,接著,便從門口處傳來了腳步聲。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緊張,這個神秘的黑衣男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隱隱有些期待。
漸漸的,她看到從屋外投進來的身影,落在她麵前的地上,她抬頭去看,卻瞧見那張冰冷的容顏。
蘇漓沫先是一愣,接著矮了身去行禮,雙手別在腰際的一側。
“臣妾,參見皇上。”她說的似乎有些不情願,中間頓了頓。
帝辰挑了挑眉,看著那人頭頂的發旋終究沒有說些什麼。
蘇漓沫直了身來,卻隻看見帝辰皺了眉頭站在原地,盯著她看,又移開視線。
她的心忽的一跳。
為何,她感覺此刻在她麵前的這個人,與片刻前在宮門處羞辱她的他有些不同。
究竟是不同在哪裏呢?也許是感覺不同,現在的他,給她的感覺,並不是厭惡她入骨的,而是一種類似於難言的痛。
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
隻是,此刻帝辰來這裏,又究竟是想幹些什麼?
正當她想開口問的時候,帝辰卻突然挑了眉,直起依在距她不遠處的身子,往外走。
那句皇上,蘇漓沫咽入腹中。
就算再怎樣不解帝辰行為中的異常,她這個不受寵的宸妃,又能問的出來什麼呢?
終究是做了罷,不久,她聽到芷兒回來的腳步聲。
“娘娘,你要的茶好了。”小丫鬟臉色有些為難的退到一邊,看看那壺茶,她心裏閃過一抹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