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說的不錯,你可以殺了他,為你父親報仇,現在這個樣子,易如反掌。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張暮蕊回過頭,認真地看著他,擲地有聲地說了四個字,”天下大亂。”
“什麼,天下大亂?”寧月不相信,嚇了一跳,定定神,勉強一笑,問道,”沒那麼嚴重吧。”
“怎麼沒有,這個人是一國之君,如果這個人死了,天下無主,必然大亂。”張暮蕊肯定地說道,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剛開始我和你一樣,也打算這麼做,殺了他,一了百了,為夫報仇。後來才知道,不行,不僅會讓人發現,而且有可能天下大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沒有那麼做,而是用了這樣的辦法,循序漸進,致人死亡。現在你也看出來了,他已經病入膏肓,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而且到現在還沒有子嗣,也算是罪有應得。到了現在,我已經為你父親報了仇,你父親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其實說句實話,有時候我覺得對不起這個人,尤其是現在,看到他非常痛苦的樣子,我就於心不安。剛開始覺得理所應當,現在看起來,我好像做錯了,而且罪無可恕。現在孫溪燕把這件事說出來,我也是罪有應得。你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我聽說了一句話,任何事情,隻要做了,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剛開始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再加上天長地久,沒有人發現,也就覺得理所應當了,沒想到果然如此。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孫溪燕早晚都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離開,走的越遠越好,不要讓人發現。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皇上找不到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我不離開,我們好不容易團聚,我不和你分開。”寧月走到張暮蕊麵前,抱著她,說道,”母親,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就這樣分開了,我舍不得。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對不對?既然這樣,我就留下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會怎麼樣的。”
“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孫溪燕已經知道了,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你難逃一劫。”張暮蕊哭著說道,”千萬不要任性,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趕緊離開吧,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快走吧。”
“如果我走了,那怎麼辦?”寧月看著張暮蕊,非常擔心地問道。
“我是暮妃娘娘,孫溪燕不敢把我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好了。”為了讓兒子放心,張暮蕊隻能這樣說道,其實心裏也不確定,如果是別人,自己這個暮妃娘娘的身份,肯定會讓別人害怕的;可孫溪燕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善罷甘休,張暮蕊心裏非常緊張。但在兒子麵前,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接著說道,”明天我會看著你離開皇宮,平平安安的,然後就放心了。”
“母親,你不和我一起走嗎?”寧月充滿希望地問道。雖然知道不可能,可他不願意放棄,隻要沒有得到張暮蕊的回答,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張暮蕊隻能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和你離開。”看到寧月失望的目光,張暮蕊又是不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繼續說道,”不是我不願意,不是我嫌貧愛富,放不下權力。隻是我不忍心連累你,如果我和你一起走了,我們兩個人一個也跑不了,如果就你一個人,還是有希望的。”
“母親,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都理解,你什麼都不用說。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明天就走,好不好?”寧月也哭了起來,”母親,我走了以後,從今往後,可能都沒有見麵的機會了,你千萬要保重啊。”說完以後,跪下來,深深地磕了個頭。
“我的好孩子啊……”張暮蕊再也忍不住了,抱起寧月,大哭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可以讓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如果是別人,也許朕可以放他一馬,可是周乾原的後人,必須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張暮蕊聽到這樣的話,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周乾斌就站在自己麵前,看著自己,充滿了憤怒。急忙放開寧月,趴到周乾斌麵前,哭喊道:”皇上,我求求你放了寧月吧,他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難為他,從今以後,你讓我怎麼樣,我都可以答應。”
“什麼都沒有做,你看看這是什麼?”周乾斌說著,把一個東西扔在張暮蕊麵前。如果沒有聽見,周乾斌怎麼也不會相信,寧月居然是張暮蕊的兒子,而且是她和周乾原的。剛才聽到這一句話,周乾斌幾乎要崩潰了。自己那麼喜歡張暮蕊,想當年,夜夜專寵,得到的是什麼,背叛。周乾斌無法忍受,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張暮蕊和寧月。
張暮蕊把東西撿起來,是一個銀簪子,已經發黑了,不用說,有毒。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臣妾不知道啊。”
“好,你不知道,可以,朕來告訴你。”周乾斌憤怒地說道,”這就是朕剛才喝的藥,要不是劉貴人發現得早,朕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可能,不可能,寧月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沒這個膽子,在裏麵一定有誤會,皇上明察啊。”張暮蕊急忙跪了下來,對著周乾斌磕了頭。
“事實俱在,還有什麼可說的。當年,周乾原就想加害於我,沒有成功;現在他的兒子來了,居然還想這樣?”周乾斌憤然地說道,走到寧月的麵前,大聲質問道,”這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