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纏綿,朦朧中,還留有一個倜儻身影在簷下,賞雨念詩的靜美畫麵。
吳競澤價值千萬的蘭博基尼是年七曜給他換購的,之前,他在京津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年七曜怕他出事,就逼著他換了車。
鄭久霖的脊柱一到陰雨天更是疼痛,盡管他腰部墊著兩個抱枕做靠墊,還是有坐不住的麻煩狀態。
吳競澤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安。將車行駛進服務區。
“久霖哥,我們下車去小飯館歇會兒。”
鄭久霖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天氣不好,我腰又困又疼覺得難受,得站站。”
吳競澤說:“不著急,我們明天回去也成。”
譚鋆錦一個勁兒催促司機開快點,司機表示已經很快了,再快超速違章,不但罰款還得扣分。
司機年輕,連夜進晉,黃土高坡被秋雨衝刷,一股股黃泥,從山上流入高速公路。
司機是南方人頭一次見這景,“這泥的顏色真是,……”
譚鋆錦沒空理他。他用手機跟謝嘉航聊天,想確定年少棠家的方位。
謝嘉航隻是聽吳競澤說,年少棠家有個大院,十九進院落,600多間屋子,是當地土豪。
他打字跟譚鋆錦說明:年家的大院很氣派,你告訴司機往渾源建築集中的地方開。對了,他家也扣瓦片,人家家可是富得流油,雖是瓦片也比你家的要好!
譚鋆錦要下線時,謝嘉航想起那所大院的名字來,他打字輸入:齊家大院。
譚鋆錦納悶怎麼不叫年家大院?
他一連寫了好幾個問號。
謝嘉航回了一句:不知道。
……
謝嘉航收到一個包裹,是他媽給他和鄭久霖織的毛衣。還有一個蓄了棉花的護腰。
謝嘉航跟他媽提過,鄭久霖腰疼的事兒。
謝嘉航給家裏打去電話,知道他們家開的農家菜館出了名,他媽忙不過來顧了好幾個小姑娘做服務員。
他媽還跟他悄悄地說:“航子,我看上一個姑娘,媽跟人家說了,人家姑娘不介意你是二婚帶小孩的,要不,你回來看看?”
謝嘉航現在對感情很慎重,他嚴肅地對他媽講:“媽,我不是個好人,你甭耽誤人家。”
他媽自豪地說:“咋不是?現在是就是!”
謝大娘又打問鄭久霖的感情生活,航子說了譚鋆錦要重新追求鄭久霖的事兒。
謝大娘歎氣說:“譚家小子要是像你一樣改好了,好好對久霖,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過去,久霖那娃願意跟著他。唉,這事兒媽聽著就發愁,你看看久霖的腰又受了傷,身體很重要,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能照顧他?”
謝嘉航囑咐他媽道:“媽,你甭操心了,久霖有我和穆臣照顧呢,倒是你顧著點我爸,他老了,讓他少做點活兒。”
……
鄭久霖在包廂內走了走,活動了一下腰,疼痛得到緩解。
吳競澤要了米飯和魚來吃。鄭久霖吃了碗餛飩。
吃完飯,吳競澤看了眼手機上的點鍾,對鄭久霖說:“久霖哥,你去車上躺會兒?”
鄭久霖說:“我不困,你去睡吧。”
吳競澤聽說,上了車將座椅靠背放倒,躺在上麵睡覺。
鄭久霖在小飯店包廂內,做伸展運動。
年七曜本以為吳競澤他們晚上會到,等到十一點時,客人還沒來,本來想給吳競澤打電話,但忌憚他在開車,就免了!他自己回院子去睡了。
留下幾個護院的青年,坐在簷下打瞌睡。
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睡眠時間少,他巡視了一圈院子,打開厚重的大院門,瞧望遠方。
路上靜靜的,沒有車輛行駛聲。
夜深如墨,冷冷的秋雨,被風吹著往人麵上刮,老管家縮了縮脖子,退回去,緩緩閉上大院的朱漆大門。
門外兩尊高大威猛的石獅子,被雨水澆得濕潤光滑。
門廳上兩盞橘黃色燈籠,高高掛著,風一吹微微晃動。
因,年少棠英年早逝,他們家將喜氣的大紅燈籠換成這個顏色。
鄭久霖已經踏入山西地界,他的心裏想念著故去的年少棠,要是他在,知道他要來,會不會放下清高親自為他當導遊?
年少棠待客方式簡單,鄭久霖想起他煮茶時的音容,那專注的神情,柔和的動作,嫋嫋霧氣蒸騰,漸漸模糊了年少棠清朗俊秀的臉,笑起來深深的酒窩被縹緲的清茶霧氣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