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靈子微閉著雙眼道:“他不是來找我算賬的。他既然不現身,我們也不必去找他。”他睜開眼睛,坐直身子,“免得橫生枝節。”他走到書案旁,瞅著地圖,一麵道:“大人給了我們消息,說武氏宗親正連合公主對付來俊臣。估計就在這兩天。”
比徹興奮地道:“來俊臣的死期就要到了。這次,枯藤堡幾乎是傾巢出動,全部聚居在玉絮莊。我們也正好乘這個機會將枯藤堡一舉殲滅。”
山靈子心中已有布防,指著地圖上的一處,道:“東麵是陸路,你帶大部分兄弟前往葦塘住守,看住靈湫口,別讓枯藤堡的人從這裏溜了。還有,吩咐下去,不要去招惹玉絮莊的人。我們的目的是對付枯藤堡,能少一事最好少一事。”
比徹點頭答應著。山靈子又道:“我帶一路人走水路往西,過‘青湖’,探訪玉絮莊,再見機行事,將四夫人、銀雀等人逼出莊子,引他們到葦塘,再將他們悉數擒獲。”
竹叢下,臨湖坐落著幾幢房屋,是玉絮莊西麵的一處別院。四夫人從穿堂上一路走來,推開作臨時監牢用的一間房門,被反手綁著的奚容緹和陸元吉一齊把目光移過去。
陸元吉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
四夫人傲然地道:“等你們一家人團聚了,臨死前,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我是誰。”
奚容緹咬呀問道:“我們奚容家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為何如此恨我們?”
四夫人大笑道:“恨?簡直恨之入骨!我說了,等你們一家團聚,我就會告訴你們。”她又得意地笑起來,道:“不過,我怕你們跟你們的孩子是見不到最後一麵了。你那能幹的寶貝兒子,獨自一人闖玉絮莊。雖然暫時還沒找到他,不過遲早要被逮到的。你們知道玉絮莊是個什麼地方嗎?能由你隨便進出的嗎?玉絮莊可是武功蓋世的雪花冰珠一族的聚居地,莊主定會將他擒獲。甚至,殺了他!也不敢講。”她故意說得一驚一乍,一麵很留心看陸元吉和奚容緹的麵部表情。見他們都顯露懼怕的神情,她心裏很是快慰。又笑陰陰地道:“你那男女都很糾結的女兒已經到青湖上了。你們知道當地人管‘青湖’叫什麼嗎?叫‘鬼域’啊!這裏的人都不會輕易從那上麵過,你們的女兒倒敢了。哼!你們還是乘能呼吸的時候就多呼吸一會吧。稍後,我再來向你們報告好消息。”說著命人把門關上,自出去了。
奚容玄從柳條裏飛竄而出,腳在池塘上點了一下,晴蜓點水般迅速掠過去,一徑飛上了屋頂。玉絮莊的大小姐謝璿珠巡場回來,正走在長廊上,倏地轉頭看向池塘,水麵上連一點漣漪都沒看到。她便覺的是自己過於緊張了,於是,立刻舉步前往花廳。
謝冰上見到謝璿珠,便命人斟茶,一麵問道:“可太平?”
謝璿珠平淡地道:“暫時沒什麼動靜。”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下劍,端起茶碗來啜了幾口。
謝冰上尋思了一回,喃喃地道:“最近水域來了好些陌生人,還有大堆人馬的。多加派人手巡視,讓他們都提高警惕。”
謝璿珠又拿起她的劍,站起身來,道:“爹放心,我都按照您的意思布防好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唔。”謝冰上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可看到他了?”
謝璿珠有些泄氣,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見蹤影。”
謝冰上笑了笑,道:“此人頭腦聰明,武功非凡。竟然能避開我莊眾兄弟的耳目,實在是難得的人才。”又問他女兒,“你見過他嗎?”
謝璿珠搖搖頭,道:“還沒。”
旁邊的白衣白須老者九伯道:“我見過他。為了《羅織經》,我曾潛入過奚容山莊,不巧被他撞見,便交起手來。此人儀表堂堂,武功卓絕。”
謝冰上轉了轉眼珠子,看向謝璿珠,感慨道:“聽說奚容家也是名門望族。若不是為了《羅織經》,答應了四夫人,要和她聯手。她要人,我拿秘笈。我倒要去廬州會一會他們奚容家。沒準還能結個姻親咧!”
謝璿珠不悅地道:“爹,我是在祖宗麵前發過誓的,快別提了,好不好。”
謝冰上看他女兒的心意還是那麼堅決,也不好再試探下去。他把話鋒一轉,笑道:“爹知道,爹知道。爹的意思,是想把你那小妹尋門好親。”
謝璿珠詫異道:“爹不是替小妹擇好佳婿了嗎?那梁美康不是到莊裏來提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