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事?要是去處理正經事,怎麼處處要來招惹小姐你呀?你們還動過幾次手。”文綺道:“我雖然不懂武功,但看得出來,倪公子對小姐還是瞞講憐香惜玉的嘛。”
謝嵐霏似乎被勾起了往日的美好回憶,嘴角牽動起來,一絲溫柔的微笑浮上浮下。
奚容玉笑道:“那就是有情嘍?”
謝嵐霏又歎了口氣,哀怨道:“無情也好,有情也罷。我與他怕是沒有結果的。”
奚容玉道:“怎麼講。”
謝嵐霏便慢慢地訴說起來,道:“我家與他家結了仇。謝家和倪家本是世好。我大姐十八歲那年,爹和倪伯伯商量著,要把大姐嫁給倪曜明。日子都定好了,喜帖也發了,就等著出嫁。可沒想到,倪曜明從外頭回來,竟然不答應這門親事。推脫說他年紀尚輕,要去外頭遊曆幾年。總之,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成親。他父親好說歹說,他恁是聽不入耳。後來,他還揚言,要親自到我家去退婚。倪伯伯拚命阻攔,他又執意要退婚,都弄得他們父子快反目成仇了。他的不肯,間接吹到我姐姐的耳朵裏。我姐姐心高氣傲,得知被人這樣嫌棄,為了成婚,竟逼得人家父子不合。本來就非常氣惱,又聽人說他要親自上門來退婚,更是令姐姐非常難堪。這事在新界水域傳的沸沸揚揚。姐姐明潔不保,哭了一晚上,第二日便跑去宗祠麵前發誓,終身不嫁。自此,她心如止水,一心隻為我族人奔忙。
爹爹曾經也為她說過別的親,她都拒絕了。說是發過誓的。姐姐如今都二十六歲了,還不肯成親。爹爹非常痛心,也很無奈。姐姐被這樣退了婚,麵子上自然是掛不住。倪家和謝家便就此結下恩怨。
倪伯伯曾經也極力挽救過我們兩家的關係。可惜,他身體本來就欠佳,又鬧上了這麼個事,一氣,竟然病倒了。病好後,身子便不如從前,沒過兩年就去逝了。現在,倪曜明是翠茵堂的一家之主。”
奚容玉輕聲感歎道:“你爹恨他,你姐姐也恨他。偏巧,你又喜歡上他。”
謝嵐霏滿臉憂愁,悠悠地點了點頭,又道:“我十三歲那年,為姐姐報不平,去找倪曜明算賬。悄悄地潛入倪家,找到了他,就要打他。可是我那時還小,學藝不精,不是他的對手。我被他擒住後,他問知我是倪家的二小姐,便放了我,叫我學好武功後再來找他算賬。自此,我回去便勤學苦練。第二年又去找他,還是照樣敗了。一年又一年,每次都打不贏他。他一次又一次地放了我,而且,我覺得他很照顧我,覺得他對我的感情似乎非同一般。我也因此對他產生了感情。但是,他對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奚容玉思量了一回,道:“小姐何不直接去問他。你這樣猜來猜去,也不知猜到猴年馬月。不知道他的意思,不如單刀直入,當麵去問他,看他對你究竟是什麼心思。他若不喜歡你,你便可與他一刀兩斷,另擇他人,也省得你牽腸掛肚的思念。他如果喜歡你,礙於當年的事不敢告訴你,你們倒可以一同商量,怎麼來化解這段家族恩怨。”
謝嵐霏聽了,如醍醐灌頂,覺得很是。她看了看艙外,船就要行駛到“獅子尾”了。因那翠茵堂地處新界水域的正當中,又在獅子尾斜對過,當下便讓船家往東行,到翠茵堂去。
將要靠岸的時候,奚容玉尋思著問道:“二小姐對此地應該很熟悉,不知二小姐可聽過胡算子這個人。”
謝嵐霏驀地掉轉頭來,頗為懷疑地看著她,半晌,方道:“你怎麼也要找胡算子。難道你也是為了玉公子而來?”
奚容玉道:“我找胡算子是真,但不是為了玉公子。隻因那胡算子給我算過卦,且不論靈不靈驗,但確實給我們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必須找到他。”
謝嵐霏望著她懇切的臉,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便信了她。船已經靠到木棧了,她們上了岸。這時候,雨也停了。
謝嵐霏邊走邊道:“前些日子,我爹他們也在找胡算子。傳聞他在我們新界水域,可是我爹和九伯把新界水域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這個人。隨後,又打聽出他多年前是來過新界水域的,沒過多久,得了一場大病,便離開了新界水域。至今無人知曉去處。”
奚容玉不禁悵然,一愣神,謝嵐霏已經走遠了。她趕緊跟了上去。
翠茵堂的花廳上,倪曜明正問蕭丘,道:“有沒有玉公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