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鎮子,到處都是追兵。大部分的人是尋玉公子的。她現在雖然是女子裝扮,一時半刻還認不出來,但是,她大體也是跑不掉。總之奚容玉是她,玉公子也是她。
那溫馥坊的小鬼們還在四處尋找。她看過地圖,那溫馥坊正好開在鎮子的西北方向,要從西麵行,還得從那老鴇子的門前過。
奚容玉悄悄地從一個弄堂裏穿過去,要繞開溫馥坊向“湄灣”去。不料,溫馥坊中有一個眼尖的小廝,一眼睃到了她,大聲喊著她的方位,上來就要追。奚容玉撒腿就往回跑。
這邊倪曜明和他的手下們從佳茗閣出來,正要往家去。一個不湊巧,迎麵正好撞見。隻見倪曜明站在大街中,身旁簇擁著一大群人。
“真是冤家路窄!”奚容玉嘀咕道,轉頭就往小石橋上跑。倪曜明一縱身,飛躍在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奚容玉又隻好回身再跑。倪曜明一個健步上前,雙手擒住奚容玉的兩隻臂膀,將她牢牢的控製在手中。奚容玉拚命地掙脫,這時,那群溫馥坊的粗壯大漢也趕了來,看見倪曜明,便恭敬的作了一福,道:“多謝倪莊主出手相助,幫我們逮住這賤丫頭。”
倪曜明逮著仍然在掙紮的奚容玉,向他們笑道:“去告訴你們媽媽,這丫頭,我要了。多少錢,明天到翠茵堂賬房去領。”
溫馥坊的人一向非常敬畏翠茵堂,聽說叫他們去翠茵堂領錢,著實嚇了一大跳,趕忙連聲道:“不敢,不敢。”一麵,趕緊掉頭回去向老鴇子交待。老鴇子自然不會到翠茵堂去要錢。失了這筆錢,又大費周折抓人,折騰了好些天,著實有些氣惱。然而也無轍。她溫馥坊還得翠茵堂照應,也隻得賣個人情給他了。
這裏,那夥溫馥坊的人剛走,奚容玉便低聲怒道:“我可不是你們隨意就能買賣的人。”話一出,她就狠跺了他一腳。他哎喲了一聲,手一鬆,她就開始跑。倪曜明笑著站了一會,即刻一跳,來了一個空翻,又追上了她。倪曜明夾住奚容玉的雙臂,幾乎是把她整個人拎了起來。奚容玉不走,蜷曲著雙腿用力蹬,一麵罵道:“混蛋,放開我。咱們單打獨鬥!混蛋!”
倪曜明雖然被人罵,卻感到很興奮,一麵聽她罵,一麵笑著答道:“是嗎?哦?”
“住手!”一個女子厲聲叫喊道。
倪曜明抬頭一看,原來是謝嵐霏。
“嵐霏。”倪曜明失聲低低地說道。他隨後便鬆了手,將奚容玉放開。倪曜明的手下都恭敬地向謝嵐霏道:“二小姐。”
倪曜明含笑道:“嵐霏,你怎麼到鎮子上來了。”一麵使眼色給蕭丘。蕭丘會意,一招手,出來兩個人,一邊一個架起奚容玉就走。謝嵐霏看見了,一怔,立刻一甩水袖,將那二人打倒在地。謝嵐霏又一使力,預備將奚容玉裹起來,拉到自己身旁。倪曜明即刻出手抓住了她的水袖。
謝嵐霏瞪著他,罵道:“死性不改。”立刻將水袖的苗頭指向倪曜明。倪曜明左閃右躲,一翻身抓住她的水袖,再用力一拉,謝嵐霏來不及防他,隻僵僵地給他拉了過去。倪曜明再一轉身,從身後抱住了謝嵐霏,在她耳畔道:“她是我剛買來的丫頭,你不要誤會。”
謝嵐霏冷笑一聲道:“我有什麼可誤會的。人人都知道,你倪大莊主就是喜歡漂亮的姑娘。一見到美女,兩眼都發光。”
倪曜明輕聲笑了一下,道:“傳聞你也信?”
謝嵐霏道:“傳聞不信,我親眼所見,總該信了吧。”說著,一轉身,從他懷裏離開了。二人停了手,都站著。謝嵐霏指著奚容玉,向倪曜明道:“我要帶她走。”
倪曜明頓了頓,深情地看了一眼謝嵐霏,沉聲道:“既然嵐霏說話了,我當然願意把她送給你。”說著便向蕭丘打了個手勢。蕭丘將奚容玉帶到謝嵐霏身旁,然後恭敬的退到了一旁。奚容玉本想說:你們二人的交易有沒有問過我!但是又一想,還是不要計較,先逃離魔掌再說。
謝嵐霏恨恨地看了倪曜明一眼,一甩袖子轉身離去。奚容玉也提步就走,一抬頭,卻看見不遠處,彩虹姑娘正拐進一條小巷子,本想叫住她們,或者跑過去求助。但立刻又覺得不妥。怕她們要與翠茵堂動手,萬一抖出她的身份,那就更不好了。再一想,她沒看見木槿,彩虹姑娘應該不是她請來的救兵。她們往東趕去,想必是追山靈子而去的。這時,謝嵐霏已經走遠。奚容玉隻得加緊腳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