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白鐮在內的所有人皆是驚詫萬分,他們沒想到單紅花還留了這麼一個“殺手鐧”,當真是深藏不露。
“既然你輸了,那咱們就應該遵守當初的約定。”單紅花不客氣道:“白鐮的那桶水自然是一筆勾銷,而且你要從這獨木橋上走過,為我到河對麵采一把野花來。”
陳曉默看了看那碗口般粗細的獨木橋和那湍急的河水,遲遲不肯邁步。
“非獨木之細,非河水之湍,是你的心中懷有恐懼。”單紅花輕蔑道:“陳曉默,你怕了吧?”
未等陳曉默發言,白鐮已搶先道:“陳曉默,你若你個男子漢的話,就要願賭服輸,當初我輸了,不也喝下了半桶水嗎?所以你今天必須從這獨木橋上走過去!”白鐮本來想使用激將法,但說到最後竟變成了命令的語氣,看來他還在對剛才那半桶水的事耿耿於懷。
白鐮和單紅花本來就是兩個孩子王,平時大夥兒就對他們言聽計從,如今見二人一致針對陳曉默,大夥兒也開始七嘴八舌地逼陳曉默走上獨木橋。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我一個人和大家站在對立麵?
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他的性格越發孤僻,他時常活在自己一個人世界中。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的學習,無拘無束,倒也活得自在。但每當被大家孤立時,他便會被一種孤單的失落感所包圍,那種落寞是噬心的痛!
或許,這也是他從小到大就隻有張雅菲這唯一的一個朋友的緣故吧!
陳曉默最後看了一眼那些幸災樂禍的麵孔,然後向前邁出一步,準備向獨木橋走去。
“白大哥,你讓陳曉默回來吧,那樣太危險了。”一個弱弱的聲音冒出,在這歡愉的氛圍中卻是顯得極不和諧。
眾人循聲望去,隻看到一個身著白衣且身體瘦小的男孩正一臉焦急地望著陳曉默遠去的身影。
陳曉默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這個為他求情的人,眼中已滿是感激之色。
“溫少傑,我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願賭服輸,說話算數,你若是舍不得他過河,大可以替他受過!”白鐮惡狠狠地說道。
“我……”溫少傑本來就膽小,如今被白鐮這一恐嚇,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陳曉默搖了搖頭,滿懷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溫少傑!”說罷,他扭過頭繼續向河邊走去。不知不覺中,他的眼中已多了一絲晶瑩……
溫少傑幫不上陳曉默什麼忙,隻能在那裏兀自歎息。其實他能替陳曉默說話,陳曉默已經感到十分地欣慰了。
這條河的名字叫清水河,是石頭村村民賴以生存的源泉。但在這盛夏之季,這條河的水流竟也顯得十分湍急。越往河中央,水流越湍,並有幾個漩渦時隱時現。即便是水性好的人,不小心掉入這河中,恐怕也要掙紮一番吧!而對於陳曉默這種絲毫不懂水性的人,他所期盼的就是能平安地走過獨木橋。
陳曉默顫顫巍巍地走上了獨木橋,他每走一步都是那麼地小心。奔流的河水不時漫過獨木橋,打濕了他的鞋子和褲子。他全然不在乎。但經過河水浸泡的樹幹卻顯得異常光滑,給陳曉默的行走帶來了極大的挑戰。
饒是如此,陳曉默也沒有退縮。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盡量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不知不覺中,陳曉默已經走到了河中央,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此時此刻,單紅花不僅怒氣未平,反而氣得更厲害了。她原本想著陳曉默會掉入河中,可是沒想到陳曉默已平安地走了一半的距離。如此下去,自己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
想到這裏,單紅花再也沉不住氣了。她指著行走在橋上的陳曉默,對白鐮使了個眼色,白鐮立刻心領神會。
隻見白鐮走到河邊,對著那根樹幹就是一腳,溫少傑想阻止已經晚了。
刹那間,獨木橋劇烈地晃動起來,陳曉默的身體立刻向一旁傾斜過去,他張開手臂掙紮了幾下,終於還是墜入了河中。
掉進河中的那一刻,陳曉默看見了害他落水的白鐮,還有不遠處那個一臉得意與囂張的單紅花。
單紅花冷笑道:“哼,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單紅花終於達到了她的目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但落入河中央的陳曉默卻是叫苦不迭,身為北方人的他哪會什麼遊泳啊,在水中撲騰了幾下後就開始往下沉。而岸上的眾人隻顧著看笑話,卻無一人下水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