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餘暉沐浴著層巒疊嶂的山林。中梁山泉水潺潺,映襯出無數的金光。五人走過叢林,涉過小溪,一路聽著關東聊江湖上的軼聞趣事,不知不覺已有幾個時辰。站在山頭的一塊岩石上,望著對麵飄起的嫋嫋炊煙,耳邊聽到一股滄桑的哀怨聲。也快到白虎鎮了,也不知是誰在遠處拉著淒涼的二胡。
關東三人是第一次來白虎鎮,還沒有到鎮口,就感受到了這白虎鎮的奇特。首先是進鎮的必經之路,竟然是一塊巨石作為入口。這塊巨石被挖空了,做了一番雕飾,晃眼一看,是一個巨型的虎頭。人皆從虎口而入,虎口而出,若真要在此做些防禦,定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這巨石的兩邊都是河水,聽三個獵人說,這河水是直通長江的。
他們聽到的二胡發出的憂傷,似乎正述說著心酸的往事。這聲音,現在越來越近,它的聲源就在這虎頭石後麵。走近一看,柳樹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麻衣,坐在草蒲墊上,閉著雙眼,傾情的拉著自己的二胡。這五人已經站在他麵前,他也毫不理睬。
關東聽著這聲音,心裏倍感淒涼。自己十年來,夥同幾個兄弟,走南闖北,打打殺殺,現在竟然落得獨臂。仍舊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身無片瓦立錐之地。他仰頭一歎,說道,“老人家,別拉了。”
那老者未理他,仍舊拉著自己的二胡。
關東蹲下身去,把手搭在拉二胡的手上,想讓這老人停下來。別讓自己的心境越來越壞。就在他把手輕輕的搭在這老人的手之時,頓時感到全身被電擊了一下,猛的抖了一下。在場的人,看到這老人整個身子晃動了一下,關東同時彈了出去。
“你是誰?”關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問道,這人的內勁非同尋常,全身的協調力極強。剛才關東隻是搭手,那人竟然微微一收,用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腕部,把關東摔了出去!
徐姑娘這時顯的非常的吃驚,似乎她認得此人。徐姑娘走到關東身邊,把他攔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我見過此人!”關東一聽此話,看來這人有些來頭,和龍脊寨有些瓜葛。
三個獵人也聽見了徐姑娘的話,扭過頭去,說道,“徐姑娘也認識陳老頭?”
徐姑娘點了點頭。
那老頭這次停了下來,對三個獵人說道,“二毛,小山,你們都回來啦?可有什麼收獲?”
兩個瘦的獵人,說道,“今天早上,我們在山上遇到了三位朋友,他們要在我們這兒休息一晚,明天去重慶。所以,就沒有打獵了。”
老人哦了一聲,緩緩站了起來。
二毛見老人起來,又問道,“陳老爹,那群流氓還住在你家嗎?”
老人恩了一下。
關東也先前也聽三個獵人說了,鎮裏來了群流氓鬧事,沒想到這些流氓住在這老頭子家裏。也許還不斷的占這老頭子家的便宜吧,所以這老頭子就坐在這兒拉二胡了。不過這老頭子的功夫可藏的很深啊,他不會受欺負吧?
六人慢慢走,進了鎮。第二個奇怪的事情,來了。鎮口竟然立著個黑漆的大棺材,這棺材還發出了一陣陣惡臭味。這棺材不出意外,應該是前麵被打死的蘇越暉的棺材。蘇家人為了抓住凶手,再陪點錢,就出此惡招了。一會兒,一個大漢衝了過來,捂住鼻子,燒了一把錢紙,又迅速的離開。腳踏在鎮的中心,滿街都是祭奠死人的黃紙,這鎮真是籠罩在烏煙瘴氣之中。走了幾步,從鎮中屋簷下,一幫人走了過來。帶頭的人身材魁梧,雙手綁著皮革護腕,用麻繩纏了又纏,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一把攔住他們幾人。
這群人把他們打量了又打量,帶頭的大哥說道,“哪來的?”
關東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重慶。”
“我們這兒死了人,你看見沒有?”那帶頭大哥問道。
關東見這人還是很傲慢,就不想理他,一言不發。
陳老頭,見關東傲慢,立馬出來打圓場,說道,“他們是外邊的人,不懂規矩,大人有大量你別計較。是因為他們進山晚了,想在鎮裏借宿一晚。”
那帶頭的大哥,正想繼續盤問,感覺後麵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想問,又欲言而止,改口說道,“好,好,給老子滾。”
放走了這六人,剛才攔關東的那個人,回到剛才坐著喝茶的屋簷下。一個人立刻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老爺,你看見他們中間那小妞沒有?長的那個俊俏吆!需不需要,晚上兄弟們給你搶來,你好好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