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容辰依舊昏迷著,這一絲從那頭的天邊冒起的曙光,意味著,公羊容辰的毒性顯然快要開始遍布全身,方諾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一點。現在的他之所以小心翼翼怕被這二人傷到,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公羊容辰。他不能讓自己被這二人傷到,是因為,此刻的公羊容辰的毒刻不容緩,他需要全身而退而後極快的帶公羊容辰去醫治。這原本代筆著希望的曙光,如今出現在方諾的眼裏卻是顯得那麼的可惡。他不能再這樣緩慢的與這二人糾纏了,他需要盡快的解決這場戰鬥。而狄青與丁濤的亡命的攻擊卻依舊還是在持續著,方諾還是沒有絲毫的辦法。想著,心裏麵不禁的冒出了幾分焦急。
而卻正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那丁濤的身軀突然的一下差點栽倒在地上,往腳下一看,原來,是他如今隻顧著亡命般的進攻而並沒有意識到腳下的狀況,而他如今顯然是因為這深厚的白雪的覆蓋,踏著了某個坑窪的小溝裏。由於他的沒一個攻擊都幾乎是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的用盡全力,所以他這一腳猛的踏下,由於小溝的坑窪,著地點顯然比平地上更低,所以導致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差點跌倒在地。這時,方諾發覺到,他一直在等待著的絕佳的機會到了,他哪裏還容得這樣的機會白白流失掉。隨即持劍,一改方才的防守的姿態,右腳往後一點,突然的一個前衝,一劍揮出不偏不倚的朝著丁濤的脖子上抹去,而此刻的丁濤還才調整好自己的重心,一抬頭,一把巨劍已然是到了眼前,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早已經來不及了,看著,一把巨劍以迅雷之勢抹過了他的脖子。隨即喉嚨處鮮血一湧而出,噴撒在地上。方諾這一劍,沒有留任何的餘地,入喉三分。丁濤緊緊的用手掐住了脖子,幾下掙紮以後,倒地抽搐而後便失去了氣息。而卻極為巧合的是,三人經過了這麼久的打鬥,位置一直都在不停的變來變去,而如今的丁濤到底的位置,卻正好是他的那支已經被方諾的巨劍斬斷成兩截的奪命判官筆的地方。一支奪命筆,曾勾走過多少人的性命?而如今,這支筆卻並沒有能夠替他方諾的性命替他的兄妹們報仇。而如今的丁濤自己,卻也如他的這支已然死去的判官筆一樣,死在了它的身旁。
看罷,狄青不禁的一聲大喊:
“四弟?四弟”喊罷,本已經透支了的身體,頃刻之間塌倒了下去,整個人呆呆的坐立在了深厚的雪地上。雖然對於自己的生命他早已經不放在眼裏了,但是即便如此,老天爺卻還是要不忘狠狠的戲耍他一番。嘲笑的是,這個如其他四人父親一般的關山五怪的老大,竟然在一次又一次的白發人送著黑發人。這兄妹四人,一個個都是在他的養育下成大大的,而如今竟然一個個的相繼在自己眼前死去。他傷心欲絕,哀傷此刻顯然已經無法再來形容他心中的苦痛。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鬥誌。隻是緩緩的爬到丁濤的跟前抱起他的屍體哭喊著。這樣的痛楚從魯達死去開始到如今丁濤的離去,他一共經曆了四次,一次比一次更撕心裂肺。而如今的狄青的心,顯然已經麻木了。他的眼角已經沒有了淚水。隻是抱著丁濤,呆呆的坐在那裏。
但是,方諾卻並沒有打算再一次的放過他,這一切雖然殘忍了一點,但是這恩怨卻始終還是要解決。方諾持劍緩緩的走到狄青的跟前,而後說道:
“結束了,我們之間的恩怨。”說罷,隨即的舉起巨劍,而正欲朝狄青砍去的時候,狄青卻頭不抬的輕聲說道:
“兄妹們,大哥來陪你們了。”隨即張開手掌一掌擊向了自己的額頭,額頭上隨即緩緩流動著鮮血。血水低落在他懷裏丁濤的身上。染紅了丁濤的衣襟,也染紅了地上的白雪。片刻之後,便沒有了知覺。整個人雖然死去了,卻依舊還坐立在那兒。
關山五怪,如今隻剩下幾具屍骸,一具兩具三具四具。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