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照射晚畔,胡家木柳河岸,清幽與寂蔓,湧起多少波瀾?磚瓦揮入土碇,檣櫓也不再挺堅,滄桑歲月,經綸幾載曆史不賦以往昔崢嶸。神,有神的宿命;人,有人的劫數。無數種族自他在紫薇上誕生就開啟了倒計時,幾代或是幾十代,最終渺於塵埃。
他們是生活在紫薇上的最卑微的人,即便他們生活在這裏,也不清楚什麼是紫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他們爺爺的爺爺起就已經這麼叫了。他們的處境很危險,自打上一輩在無數的血中消失,這裏已經算是安全了,他們管這裏叫做最後的領地,或者換一個稱呼“尚遺忘的角落”,即便它小如芝麻。幾十年間無數的法斯族人在血腥的屠戮中趕到這片絕地,可幸運的是,這裏的漁產還算是豐富,至少還沒有出現異子相食的局麵。然而不幸的是,這是座磺島,硫磺岩從火山口蔓延到海邊,潮氣拓濕著磺石產生難以接受的硫氣。一切注定了這裏除了少數頑強的家夥外,是不會給懦弱物種生長機會的。
這群人缺少糖,缺少淡水,缺少富含營養的作物,這一切造成了法斯們隻剩下十幾張口還在呼吸中苟延殘喘。他們中有一個男孩,上島時間並不長,可就是與眾不同。在別人需要三餐來救濟自己的胃與靈魂時,他可以一餐。這很無聊,但卻是事實,所以他比別人眼睛更大,肚子更圓。或許他早該死了,但就是頑強的生存下來。來到上時他媽媽也是被流放的對象,但現在是不存在了,因為富硫性中毒。
島上隔幾天就會有人因為這種慢性毒藥睜不開眼,之後他們會很人道的將殘骸扔到磺石下麵,權當作是對死者的安息,他媽媽就在半山腰,和幾個父輩做鄰居,當然也總有人會嘀咕,‘也許中間有他父親也說不定’。
伴了你一生的人到終點了,留下的隻有深深的孤獨。他用祈禱來逃避,“尚神,願我名人不在醒來,願我找到我的媽媽,尚!”很明顯,在這被尚遺忘的角落,他注定被尚扔到了記憶邊緣,靈魂盡頭的他怎麼會得到滿足?
直到有一天,尚神或許接受到了來自世界盡頭的呼喚,施加了法力產生了一股不可抗的力量。海麵卷起風暴,火山口冒出煙火,更刺鼻的味道傳遍整個島嶼。那一刻,生者失去了求生的希望,死者靈魂不在安息。等死?不,他向著半山在爬,但沒有人會管他,生與死這個問題好像不再有懸念。
“尚神,求你讓我找到媽媽吧!求求你。”硫石從山上滾下打擊著瘦小的身軀,火山灰飛起擦破他的手臂,他的腳已經在灼燒中產生血口,頭部布滿著裂紋與坑渦。石灰一層一層的埋住他,他便一層一層的往外爬,不知道爬了多少米,或許到了山腰或許沒有,但他的確要死了。太熱了!熱到空氣在融化成新的物質,又太難了,難道根本沒有通向求生的路。
他就不知名的進入了水裏,用最後一眼見證了火焰灌製了島嶼,之後便要死去。
他做了段很長的夢,長到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看到九爪潛蛟破海騰空逐日,旒凰起舞欲與千翩璃風爭鳴,麟麵四首各指八荒,白虎睜目卷土拂空,玄武龜藏亦柱亦長足以震四海,鵬飛雲端而去九萬裏歸息寧傷。
“孩子,孩子,該醒了。”蒼老的長吟卻是久違的熟悉。
“唔。。。我醒了?或是睡著了?”
“嗯,算是三年,感覺怎麼樣?”
“就這樣。”他咧咧嘴,“母親呢?”
“就在那裏。”那裏端著一排靈牌,在最邊上底排倒是有一牌位,華清池歸瑗上人,“已經三年了。”
“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的,我要回硫磺島!媽媽在那裏。”哭泣的呐喊震碎了波光,如同玻璃細成渣掉入黑暗。那種寂寞上了肺腑,很久違,但很親切。他知道這不正常,他需要恐懼。
“你,你還在嗎?”
“或許吧!”
“到底那裏是真的?”
“嗬,這我可不知道。不過要我說,這化世皆清,封塵於心,紛亂遮擾,自攪人情。你要是真想弄懂,自己走一遭不久是了?”
“那我回去。”
“好!如你所願。”
撕破廣袤的黑暗,隻見無窮的藍。他遊蕩在水浪中,露出腦袋,浮在水麵。火紅的日光直迎他的臉,悲戚的表情卻是無法化開的。他是不被尚神保佑的,但他的耳邊卻傳來汽笛,或許他得救了,也或許他自己就是尚神,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