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接到電話,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昨晚100個俯臥撐,今早雙臂都快不屬於自己了。可不能再出亂子了。
他跟了蔣天昊這麼久,多少旁聽側擊地知道點他和雲兮的事,知道這個女人是他的死穴,自然不敢怠慢。
他昨天下午可是給安排此行的幾個主事的當了一下午的孫子,各種軟磨硬泡,最後還亮出了蔣天昊的名號又是一通威逼利誘才搞定的。現在女主角安然到達,他可以順利交差了。
程峰立刻打電話給蔣天昊彙報:雲兮住在天宇國際大酒店的高級套房606。
蔣天昊接到程峰的電話,激動地坐立不安。顧不上手中的文件,立刻起身要去找她。
可他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就停住了。
他突然意識到他和雲兮已經分手了,不,準確來說,是雲兮卷走了奶奶的500萬,拋棄了他。
他的內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剛才那種興奮不已的心情倏地消逝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的苦澀和一抹植根心底的恨意。
見了麵要怎麼做?痛訴她的無情冷漠?打她罵她來解恨?質問她並追回奶奶的500萬?向她哭訴他曾百般尋找她?還是求她回到自己的身邊,承認自己從沒有忘記過她,隻要她肯回來,自己不會介意她過去的背叛?
蔣天昊啞然失笑,看來自己是中毒中的太深了,走到了這一步,自己還是無法忘記她。明明已經6年了,可和她的相戀依然曆曆在目,好像就發生在剛才。
仿佛這6年的時間她隻是去了一趟圖書館,現在回來了,馬上就會跑到籃球場,拉起自己的手嚷嚷著肚子餓,催著他趕快一起去吃飯,而他則會敲她的頭,假裝怨她總是看書忘記時間,讓自己挨餓。
蔣天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們的愛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還是再完美的愛情也免不了最終變得世俗?
躊躇不前不是他的性格,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車一停在天宇國際大酒店門口,立刻就引起大堂經理的注意。不為別的,隻是蘭博基尼的車開的委實不多,太耀眼。
經理定睛一看,下車的果然是老板。他趕緊笑臉相迎,同時大腦迅速轉動,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沒有啊。例行檢查不是在月底嘛,不知道總裁今天為什麼會紆尊降貴突然駕到,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可是他剛想走近蔣天昊就被示意不要靠近。看來老板有私事要辦,大堂經理識趣地走看了。
蔣天昊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電梯門一開,就見一個小男孩哭喪著臉衝了出來。男孩5、6歲模樣,烏黑發亮的大眼睛,頂著個蘑菇頭,趿著拖鞋,十分可愛。
男孩一邊跑一邊急吼吼地喊:“經理,我要找經理。”
這麼小的孩子身後居然一個大人也沒有,蔣天昊皺了皺眉,出了事可怎麼辦。
“等等,小朋友,你找經理啊,叔叔就是,你有什麼事盡管告訴叔叔。”蔣天昊喊住他,微笑著說,他想反正這個孩子肯定不認識經理,先穩住他再說。
雲湧站住,懷疑地看著他,不知道麵前這個看起來帥氣的叔叔為什麼要撒謊。他來的時候見到的經理根本不是他。經理一路陪同媽媽和他上樓進了房間,還說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他突然回想起媽媽和老師說過的拐賣小孩的壞人,頓時警覺起來。
“真的?那你有賓館房間的房卡嗎?”雲湧試探性地問。
蔣天昊當然不知道他已經被和人販子劃成了等號,竭力做出友好狀,笑眯眯地說:“叔叔沒把房卡帶在身上,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拿。”
經理還要親自去拿房卡?騙人!一個電話叫人送來不就行了。果然是壞人,想要哄我跟他走。雲湧更加肯定,不禁有點緊張。
不過他想起媽媽說過不要慌張,想辦法求救的話,就強裝冷靜地說:“你去拿吧,我在這兒等你。”
蔣天昊看他緊握拳頭,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意識到他不放心自己。這小鬼還挺機靈。
可把他一人丟在這裏實在不妥,就在電梯旁邊,人來人往的。
他於是又用糖衣炮彈賄賂他:“你跟叔叔一起去,叔叔給你買冰淇淋。”說完就拉起他肉嘟嘟的小手。
雲湧猛地抽回手,後退幾步,嚇得臉色都變了。媽媽說壞人會對小朋友說我帶你去買好吃的吧,然後趁機把他塞上車,開車就跑。他一向鍾愛的美味冰淇淋現在聽起來像毒藥。他狠命地搖頭,用顫抖的聲音拒絕:“不用了,我不愛吃冰淇淋。”他想了一會,又說:“要不你打電話叫人把房卡送來,我在這等。”
這小孩口口聲聲要房卡,到底他的父母在哪兒。蔣天昊見他十分緊張的樣子,怕嚇到他,就又柔聲問他:“你和誰一起來的?你的爸爸媽媽呢?你知道他們的電話號碼嗎?要不我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來接你?”
雲湧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因為媽媽曾告誡他不要隨便說出她的號碼,隻聽“叮咚”一聲,電梯的門開了,裏麵衝出一個女人,喚了一聲“湧兒”,一把拉住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