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好年勝景(2 / 3)

柳含嫣一肚子不高興,給白家解了結,自己卻背上了包袱。好像是我別有用心,奶奶說話怎麼這個味。

白永和猛然卸了千斤重負,卻有些輕鬆得不大自在。當著爺爺、奶奶,特別是柳含嫣的麵,他不知該說什麼。看見都說了話,沒有個態度也說不過去,才慢悠悠地說:“這事多虧含嫣給弄清了,弄清楚就好,大家再不用瞎猜。好了,不說了,還是說些過年的事吧。”白永和就此打住,這是最明智的一招。

柳含嫣想,他的男人終於解脫了。柳含嫣見好就收,臉上堆笑,附和著白永和說:“看看看,隻顧說話,忘了大事。”

“還有甚大事?”三個人幾乎同時問。

“我這裏還給如玉準備著壓歲錢呢!”柳含嫣笑著說。

原來是這樣!三個人都會心地笑了。

柳含嫣說著,從手袋裏取出核桃、紅棗、柿餅、花生,放在如玉枕頭底下。又取出一根紅線,串了5個銅錢。說:“明年如玉5歲了,帶上媽媽給的鎖,把平安鎖住。”說畢,取出兩塊銀元,問如玉,“兩塊少不少?”

如玉說:“不少,不少,長了這麼大,就數今年的壓歲錢多。”

白賈氏說:“你陪伴了祖爺爺和祖奶奶一年,我們也得謝你呢!”說著,也取出兩塊大洋給了如玉。

如玉高興地收了,壓在枕頭底下。餘興不盡,要柳含嫣說謎語,柳含嫣說不早了,還要到各家看看。

出了墩台院,白永和嗔怪說:“你和愛丹密會,我怎麼一點也不知情?口緊得上了鎖似的,城府真深啊!”

“我倆密會你也介意?有點小肚雞腸了吧!不是我不想跟你說,是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直到最後一刻還在猶豫。你知道我有多難?不是我城府深,倒是你有貓膩。難道替你解了心頭的結,還不舒心?”

現妻與前妻的相見,是跨越兩個家庭、兩種情感的一次壯行。可以想見,她獨闖情感的禁區,雖然有些大義凜然,但免不了看人白眼,少不了唇槍舌劍,那得有多大的勇氣和智慧!支撐她的精神動力,都來源於對他深深的愛。白永和想到這裏,轉嗔為喜地說:“我感謝還感謝不過來呢,哪裏會埋怨你?不過,我聽了還為你捏把汗哩!事先該告我一聲。”

“告訴了你,反倒不好行動。我做事,我擔當,與你無關。”

白永和拉上柳含嫣的手,說:“你不僅解開了這個謎,還消解了從前的是是非非,以後你就充當兩岸和睦使者吧。”

“哎喲喂,我終於有了頭銜!”

二人說笑著,分別去了大哥、二哥和白氏近親等幾家。回來時,爐灶裏的火熄了,木炭盆裏的火也不旺了。要是平日,早將就著睡了,因為是過年守歲,這火是不能熄的。兩人手忙腳亂地生著爐火,整好木炭火。窯裏有了火,就有了生氣,紅火紅火,紅紅火火,不僅圖個暖和,還圖個口彩和吉利。

柳含嫣到隔壁窯裏看彩霞和如意,如意已經睡了。彩霞聽大人說要守歲,她也要守,正在燈下學納鞋墊呢。柳含嫣看了看睡夢中的如意,見他紅紅的臉蛋露出甜甜的笑靨,就彎下腰去在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又把被子拽了拽。在兩個孩子的枕頭下,放了和如玉一樣的錢物,就催著彩霞睡覺。彩霞說:“你們不睡,我也不睡。”

柳含嫣說:“那哪行,小小年紀哪裏能打熬得住。”

彩霞說:“我不小了,明天就十五歲了,說話就成了大人。”

正說著話,白永和推門進來,見母女二人說得熱火,也摻和進來。

彩霞總把爸爸當做最有學問的人,見媽媽給了壓歲錢,心裏別說多高興。就說:“長了這麼大,還沒見過壓歲錢呢!”

白永和、柳含嫣聽了,相互看了看,心裏寒磣這個孩子出身太苦,討吃要飯尚且不能自保,哪裏敢奢望壓歲錢呢。為了讓彩霞高興,柳含嫣說:“平日,總是爸爸給你們講故事,因為爸爸有學問。年三十,媽媽給你講個故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