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格蘭特回顧自己過去的幾十年時,發現自己的大部分憂慮就是這樣產生的。每次當他從佛羅裏達購買水果(如橘子)時,腦子裏常有些怪念頭,像:“萬一火車失事怎麼辦?”“萬一水果滾得滿地都是怎麼辦?”“萬一我的車過橋時那橋忽然塌了怎麼辦?”雖然這些水果都上過保險,但他仍然擔心火車萬一晚點,他的水果賣不出去怎麼辦,他甚至懷疑自己因為憂慮過度得了胃潰瘍,因此去找醫生檢查。大夫告訴他,他沒有別的毛病,就是過於緊張了。“這時我才明白了真相”。他說,“我開始捫心自問:‘詹姆,這麼多年來你處理過多少車水果?’答案是:‘大概兩萬五千部車吧。’我又問:‘這麼多年裏有多少次出過車禍?’答案是:‘嗷——大概有五次。’我接著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概率是五千分之一!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然後我對自己說:‘橋說不定會塌的。’又問自己:‘過去你究竟有多少次是因橋塌而損失的?’答案是:‘一次也沒有。’我對自己說:‘你為了一座從來也沒有塌過的橋,為了五千分之一的火車失事概率,居然會愁得患上胃潰瘍,不是太傻了嗎?’
“我發覺自己過去很傻,於是我再也沒有為‘胃潰瘍’煩惱過了。”
埃爾·史密斯在當紐約州州長時,常對政客說:“讓我們看看紀錄。”我們也可以學他的樣子,查一查以前的紀錄,看看我們這樣憂慮到底有沒有道理。這也正是當年弗萊德雷·馬克斯塔特害怕他自己躺在墳墓裏時所做的事情。
“1944年6月初,我躺在奧瑪哈海灘附近的一個散兵坑裏。我看著這個長方形的坑,對自己說:‘這看起來就像一座墳墓。也許這就是我的墳墓呢。’晚上11點,德軍的轟炸機開始活動,炸彈紛紛落下,我嚇得人都僵住了。前三天晚上我根本沒合眼,到第四天還是第五天夜裏,我幾乎精神崩潰。我知道要是我不趕緊想辦法的話,我就會發瘋。於是我提醒自己,已經過了五個晚上了,而我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這一組人都活得好好的,隻有兩個受了輕傷。而他們之所以受傷,並不是被德軍的炸彈炸到,而是被我們自己的高射炮碎片擊中。於是我在我的散兵坑上造了一個厚厚的木頭屋頂,使我不至於被碎彈片擊中。我告誡自己:‘除非炸彈直接命中,否則我死在這個又深又窄的坑裏幾乎是不可能的。’接著我算出直接命中率不到萬分之一。這樣想了兩三夜之後,我平靜下來。後來就連敵機襲擊的時候,我也能睡得很安穩。”
美國海軍也常用概率所統計的數字來鼓勵士氣。曾當過海軍的克萊德·馬斯講過這樣一個故事:當他和他船上的夥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的時候,他們都嚇壞了。這艘油輪運的都是高單位汽油,他們認為,如果油輪被魚雷擊中,他們必死無疑。可是,海軍單位立即發出了一些很正確的統計數字,指出被魚雷擊中的一百艘油輪裏,有六十艘油輪沒有沉到海中。而沉下海的四十艘裏,也隻有五艘是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沉沒的。“知道了這些數字之後,船上的人都感覺好多了,我們知道我們有的是機會跳下船。根據概率看,我們不會死在這裏。”
◎適應無法避免的事實
要在憂慮毀了你之前,先適應不可避免的情況。
——《人性的優點》
對必然的事輕快地接受,就像楊柳麵對風雨、水適應一切容器那樣,我們也要承受一切事實。
我小時候,有一天和幾個朋友在一間荒廢的老木屋的閣樓上玩。在從閣樓往下跳的時候,我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鉤住了一顆釘子,把我整根手指拉掉了。當時我疼死了,也嚇壞了。等手好了以後,我沒有煩惱,接受了這個本可避免的事實。
現在,我幾乎根本就不會去想,我的左手隻有四個手指頭。
我常常想起刻在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一間15世紀教堂廢墟上的一行字:“事情是這樣,就不會是別的樣子。”
在漫長的歲月中,你我一定會碰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情況,它們既是這樣,就不可能是別樣,我們也可以有所選擇。要麼,我們把它們當作一種不可避免的情況去接受並適應它;要麼,我們讓憂慮毀掉我們的生活。
下麵是我喜歡的哲學家威廉·詹姆斯所給的忠告:“要樂於承認事情就是如此,能夠接受發生的事實,就是能克服隨之而來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俄勒岡州的伊麗莎白·康黎經過許多困難,終於學到了這一點。
“在慶祝美軍在北非獲勝的那天,我被告知我的侄子在戰場上失蹤了。後來,我又被告知,他已經死了,我悲傷得無以複加。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生活很美好。我熱愛自己的工作,又費勁帶大了這個侄子。在我看來,他代表了年輕人美好的一切。我覺得我以前的努力,正在豐收……現在,我整個世界都粉碎了,覺得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我活下去了。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悲傷過度,決定放棄工作,離開家鄉,把我自己藏在眼淚和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