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殷子衡太有分寸沒把我衝昏啊,要真是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我反而沒必要提醒你了。”鄧荼蘼頗為無奈地說道,他素來引以為傲的智商,近日來放到殷家二小姐麵前,竟然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優越感,頂多伯仲之間,那種勢均力敵的危險讓他緊張又著迷。
林立忽然正色道:“你不繼承鄧家,真的很浪費,我等於少了個強大的盟友。”
鄧荼蘼有些回避的扭頭望著窗簾上的繡花:“鄧家已經很強了,做人得知足,何況我姐也不比我差,以她的眼光以後找的男人也絕不是等閑之輩,你操那麼大的心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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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棍蕭破軍中午抵達商城,沒帶著張宵,畢竟是來給人當坐館打手的,紙扇先生那點武力值實在不咋夠看,遇上兩三個普通小流氓還勉強能搏一搏,動輒上百人的陣仗就隻能幹看戲。與蕭破軍隨行的人是餘思秋,稍微讓林立有些驚訝。
“我以為你會帶幾個麒麟幫比較能打的管事。”
接風宴上,林立舉杯對蕭破軍意有所指的說道。
在薩城那段時間他跟餘思秋打過交道,二爺手下的金牌打手,實力在暗勁期武者中也堪稱出類拔萃,估摸著能跟蕭破軍戰成個平手。不過張二爺的勢力紮根關外,林立與之並無交情可言,對方會派出最親近的心腹來助陣,挺耐人尋味的,或者其中有什麼林立不知曉的細節。
餘思秋心思還算通透,站起身來回答道:“我被二爺趕出來了,也算惦念著我跟他這些年的情分,沒卸我身上的零件,但往後也是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林立挑眉:“出了變故?”
餘思秋說道:“二爺以前就想做沾毒的生意,憑他在北疆的地位,利潤有多高想也能想到,隻是以前有馬先生在,那些主意不得不悶在心頭,半個月前馬先生駕鶴去了,是壽終正寢,沒吃多少病痛苦頭,二爺打理完喪事就開始跟南方的毒梟接觸,還開了幾百畝田出來種罌粟和麻,我勸了很多次,但每次除了挨打什麼用也沒有,他一直都是個一意孤行的人。”
林立沉吟一會兒:“北疆人口不多,本來日子就過得清苦,再惹上那玩意兒,以後日子怕是更難過。”
“二爺最沒有的就是善心,我當他是梟雄,可他這回做的事,我真的有點失望。”餘思秋眉目間隱有憔悴。
林立喝掉杯裏的茅台,又給自己倒滿,朝他舉杯,這時鄧荼蘼也起身,說道:“北疆張二爺,我也聽過些名聲,勢力大到隻手遮天,可開出幾百畝毒田已經是禍國殃民,官府不可能再放任自流,他恐怕膨脹過頭了。”
餘思秋搖搖頭,疲憊道:“我就是因為說了句自取滅亡才被趕出來的,二爺這些年,站得太高了,哪還聽得進去不順耳的話。”
林立說道:“你的本分盡到了,人的命途一生自有定數,餘下的就別多想了。”
蕭破軍豪邁一笑,拍了拍餘思秋相對窄瘦的肩膀,說道:“正好麒麟幫還差個金牌,你來了,我們兄弟二人湊個紅花雙棍,安心待在這兒如何?”
餘思秋沉重地點點頭,他既然到唐城投奔蕭破軍,便已是做好了打算,而蕭破軍顯然對當初多次切磋出的情誼十分惦念,見他答應又是暢快一陣笑,舉起酒杯與眾人碰上,席間幾個男人意氣風華,頗有江湖草莽的那麼幾分恣意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