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選隨隨便便就能猜到,甚至根本用不著去猜,因為殷傲原本就姓林,而且兩個月前在元城見過林立,僅僅摔了滿身的傷斷掉幾根骨頭,並沒有死。
殷子衡說道:“我不認為我的性別算是弱點,林公子該不會以為,男人上位會比較容易讓殷家那些老頑固接受吧?他畢竟是外來的女婿,入贅了也抵不過我身上屬於殷家的血統。”
林立搖搖頭:“我從來就沒有重男輕女的迂腐觀念,關鍵是,殷傲比你容易駕馭,我不能養一條有自主意識的狗,留下隨時可能扭過來反咬我一口的威脅,並且你所謂的這筆生意,我沒看到對我有什麼好處。”
殷子衡不動聲色站了起來,誠懇說道:“我會給林公子駕馭我的信心,我明白,雖然我能保證自己忠誠,但林公子需要一些具體實在的東西,等我兩周可以嗎?”
“兩周後你會帶著誠意過來?”
“是的。”
“好,那我就等著殷二小姐的誠意了,不過有些話擺在台麵上雖然難聽,我還是當麵說清楚比較好。”林立微微仰頭看著對方曼妙婀娜的身材,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確定殷小姐這出到底是不是緩兵之計,所以該對殷家做的動作,我仍然不會停下。”
殷子衡說道:“公子盡可以當我沒來過,在您看到我的誠意之前。”
“不送。”
“晚安。”
殷子衡緩緩轉過身,越過沙發間的縫隙出去,便真的沒有後續多餘的言語,沉默著離開。很快撐著把傘從庭院走出大門,雨中的身影孑孓卻平穩。
鄧荼蘼拉上窗簾興奮地坐回沙發上:“這個姐姐好有意思啊,我以前就聽過殷子衡的名氣,挺替她懷才不遇抱屈的,她那個爹真是青光眼加白內障,放著這麼優秀個女兒不用,偏得指望殷子建那個廢物,結果患難見真情啊,殷家快撐不住了居然是人家一個女人站出來力挽狂瀾。”
林立還沉浸在剛才的談話當中,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女人實在可畏。沉吟良久,才略顯遲鈍地從思緒中醒出心神,回應著看向鄧荼蘼:“喜歡上了?”
“一見鍾情你懂嗎?”
鄧荼蘼眉飛色舞,手指不怕疼地在茶幾上猛敲三下,仿佛敲的力氣不重不足以表達此時情緒如何如何高昂。
“可她長得太不漂亮。”
林立盯著鄧荼蘼那張尚且有些稚嫩的臉龐,英眉朗目高鼻梁,時興的小鮮肉一枚,加之本身超級商業世家嫡係少爺的身份,未來的伴侶想必品質應是極高,即便不豔壓群芳也該是秀外慧中,樣貌蘭心哪個都不能少。殷子衡不可以說配不上鄧家二少,綜合分還猶有過之,隻是在家世、修養、品相三者之間,前兩者分配得太多,剩下的臉蛋不能說醜,但離‘美女’這種稱謂還差著點意思。
然而鄧荼蘼自己卻不以為然,灑脫道:“你這麼說就太膚淺了,愛情是靈魂的共鳴,而且人家長得也不難看,反正本少爺動心了,砰砰動。”
“她還比你大。”林立又說道。
鄧荼蘼搖搖手指頭:“年紀不是問題,她九歲的時候我就出生了,這個差距連十年都不到,沒有代溝就不算什麼大麻煩。”
……
兩周時間說過便過。
商城總體格局沒有發生多少變故,鄒家宋家仍然在傳導著林家的威脅,本土幾號老派大家族繼續施壓,但殷家的頑抗效果是顯著的,支撐得雖有些難,也倒沒走到岌岌可危的境地。
這場商戰注定不是能夠速戰速決的,溫水煮青蛙,就看火堆裏的炭先燒幹淨,還是鍋爐裏的青蛙先耗盡生機。
這天午後殷子衡再次光臨鄧家的別院,肌膚依舊是健康的小麥色,衣著則是那天雨夜離開時借穿的鄧雪絨的蕾絲長裙,戴了口罩和墨鏡遮臉。
林立翹著二郎腿審視著對方:“還傘來了?”
鄧荼蘼還是像那天一樣,坐在林大少的旁邊,不過沒再掩飾自己的殷切:“我姐這條裙子穿你身上真是挺襯的。”
殷子衡動作輕柔地將雨傘立在沙發旁邊,然後緩緩摘下口罩和大墨鏡,露出一張與那天差異頗大的臉龐。她的容貌變了,原本略塌的鼻子變得立體,眼睛也更大更有神,整張臉總算入了美女的流。
可見她的底子其實不錯,隻是微整,便煥發出了幾乎雲泥的升華,搭配原本就傲人誘惑的身材,眼前的殷子衡可以打上八分。
“這就是我的誠意,林公子還算滿意嗎?”
林立略感詫異:“獻身?”
“是的,我可以做林公子的女人,想來我現在的模樣,做公子的情婦不至於辱沒林家的門風,這樣的我也比姐夫更好駕馭,不是嗎?”拿身子作投名狀,殷子衡卻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林立與鄧荼蘼對視起來,表情都摻著複雜,此等魄力,屬實令人有些難以應對。